他把上埃及的白冠交给了曼菲士,而下埃及的红冠,交给了她。
只有当红白两冠同时戴在法老头顶上的时候,曼菲士才算得上真正是上下埃及的主人。而现在的埃及名义上是统一的,但实际上已经从中一分为二。唯有当她自愿将红冠交回,或是姐弟结婚,法老的权威才会真正完整。
也许尼普禄多王打着让她回心转意嫁给曼菲士的念头,又或者是单纯不放心曼菲士的执政水平,而让她和伊姆霍德布一起辅助他治国,但他心里在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
迎着她专注到仿佛世界仅此一人的目光,罗玛尼不觉脸上有点发烫。
“那……那现在埃及内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吗?”
“啊,已经稳定了,我和曼菲士登基以后,卡布达和他的党羽们确定以渎神之罪,在民众和其他祭司面前明正典刑。努比亚的答伊俐公主作为谋杀父亲的从犯,被王后作为向法老谢罪的活祭品献给了父王。”
“伊莫顿老师已经在派人加班加点地制作父亲的木乃伊,并亲自戴上胡狼头套化身为阿努比斯守护父亲的肉身和灵魂不受侵扰。墓室里保佑王者安眠的祝福和防止盗墓的诅咒已经设置齐全,只要有人闯进来,便会遭受剧烈无比的反击。”
爱西丝神情自若地叙述着,仿佛死去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罗玛尼看着她身上象征哀悼的蓝色长裙,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拦腰抱在怀中。
“虽然知道我会在成为国王之后迎娶你,可是一想到现在离那个时候还有整整两年,我就有点不想离开埃及了。一旦回到以色列,我就要杀死我的兄弟,我心里就很难过。”
也许从前的他并不为此感到遗憾或伤心,只是机械执行着自己所认为的最优选择,但当他重新拥有了感情之后,便发自内心地感觉到,杀死自己所剩无几的兄弟,到底有多么的……悲哀。
爱西丝无言,只是同样伸出手,默默抱紧了他的肩背。
“吾主,等我成为国王之后,就回来向您履行承诺。”
耶底底亚睁开双眼,郑重地承诺道。
清风吹过,两种不同颜色的发丝无分彼此的交融在一起。
正意气风发走向港口的新任法老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身边见多识广的大维齐尔无声地摇了摇头。
“王,你还要和女王商谈有关太后退隐的事情吗?”
“不用了!”曼菲士努力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只苦涩地卷了卷唇角,赌气道,“反正我冲动、愚蠢又没有大局观,而我的姐姐聪慧明智,英明果决,除了不是男人之外什么都好,你们有事都问她去吧!”
……
以色列的旗舰在苍茫暮色里吹响号角,扬帆起航,爱西丝伫立在河边,看着散落的莲花花瓣随水流去。
伊姆霍德布沉重迟滞的脚步在耳后响起。
“有事吗,大维齐尔?”
“的确有事,臣下是来询问女王关于努比亚的问题的,罪人答伊俐和卡布达合谋害死了王,已经收到惩罚,但努比亚到底该怎样处置?太后想要兴兵为先王复仇,但朝中大臣以耕作季节即将开始的理由反对出兵。”
随着他的提醒,爱西丝猛然望向星空,横亘在天上的暖黄散射在造物主看透一切的双眼面前如同虚设。漫天星辰闪烁着,某颗异常明亮的星辰循着一如既往的轨迹,行将从地平线上升起。
“现在埃及国内稳定为先,出兵复仇就算了。天狼星马上就要在七月十九日升起来了,尼罗河也将在那个时候涨水,那时候派兵打仗,国内就没有足够男丁去种麦子。要真为了给先代法老复仇而引发饥荒,可是会给曼菲士增添不少麻烦。”
她回头,看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
“这样吧,立刻放走努比亚使团,让他们回国告诉国王:因为答伊俐害死了法老,我和曼菲士勃然大怒,就要兴兵讨伐,幸好使者巧舌如簧,说服了我们。所以,只需要他来年供奉现在三倍的财富,两国就能继续和平共处下去,否则,就等着努比亚变成废墟吧!”
“你是说……”
伊姆霍德布恍然大悟。
爱西丝女王的意思,是与其劳民伤财的进行战争,反倒不如借此狠狠敲诈努比亚一笔,为曼菲士获得足够平稳度过动荡期的资金。至于国内的各种矛盾,已经借着处死卡布达等一系列血腥手段暂时镇压了下去,实在没有必要借助战争手段铲除异见者。
可以想见,埃及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应该会迎来一段平稳发展的时光。
和下埃及女王的手腕相比,同是一父所出的曼菲士陛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啊,女王不是个男孩儿,还真是可惜呐。
伊姆霍德布暗中赞叹且惋惜着,同时弯腰行礼。
“已经完全明白了,行政厅里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请容老臣告退。”
“去吧。”
原初的造物主目送满头白发的老人蹒跚着离去,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转为阴霾。
“你们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卡夏记录:根源的另一个名称,本文和黑魂世界初始之火的设定融合在了一起,魔改成了不知名的某种东东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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