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凌昭此时又望向窗外,她人影儿都没了,心中竟然有一丝失落。
想着若是将人抱回家同床共枕……谢凌昭觉得自己疯了!
却忍不住想去查,这女人到底是谁。
姚妍只以为倒霉遇上谢凌昭,却未想到从此被人盯上了。等到了布店,发现位置比粮店好上许多,店面也没有小多少。端看人流量,真真黄金旺铺。
她长了一个心眼,问刘嬷嬷:“这是咱家的铺子,房东是咱们,东家也是咱们?”
刘嬷嬷:“不然呢?夫人没提过?怪不得姑娘刚刚在粮店是那样表情,您不知道咱家在京城经营铺子?咱们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粮和绸缎,家中又有船,往京城带货十分便宜。”
姚妍:“……我娘没说过。还有,如今还能用姚家船吗?”
轮到刘嬷嬷无语了。她看着夫人长大,人十分好,漂亮文静又端庄素雅,唯独就是太过文气了,十分不通俗物。
也罢,侯府盼着庶出姑娘们什么也不懂,这样才能靠着娘家,娘家也才能得力,不怪夫人。
可姑娘不同,姚家堂堂嫡女,只知风花雪月,如何才能立足,尤其还没有爹娘可依靠。
姚妍也想到这一层,“嬷嬷,日后你多教导。”
刘嬷嬷叹气:“我不过是侯府不得宠的奴仆,要不然也不会服侍老姨娘,又能有多少见识。姑娘,我听说大家闺秀都请宫中退役宫女教导,咱们要不也请一个。”
想到前世刘嬷嬷很快死在宅斗里,也知她确实能力不足,愁!
只是,宫中退役宫女,一时也不好找。而且宫里人脑子太复杂,一个不好也有后患。
姚妍脑子里突然想到安王,若这人有良心来找她,倒是可以让他推荐一二。
说着便进了布店,前世今生姚妍见过不少好料子,尤其谢凌昭人虽不太理她,得来的好东西却全都扔给她,布料更是不缺。看这店中,竟然多数料子都有。
一名小妇人笑着迎上来:“姑娘,咱们这里虽不敢说是京城第一,但我们江南有门路,南边时兴什么,店里立刻便能跟上,绝对不会有过季的料子。”
姚妍摸着熟悉的杭绸和凌丝,心中也有点怀念故乡了。若爹娘活着,她何至于背井离乡远赴京城。
“我想见一见你们掌柜,告诉他我姓姚。”
那小妇人十分有眼力见,一听是主家来人,赶紧将掌柜叫来。
因为布店虽经营各种料子,男女适合的皆有,但主顾却是女人居多,因此布店掌柜要么是妇人,要么是年老的老头子。
姚妍一见,再没想到竟然是一十分年轻的妇人。若不是梳着妇人头,她都以为是姑娘家了。
那掌柜笑着行了一礼:“小妇人姓丁,姑娘是?”
说来这丁氏是寡妇,因膝下无子被夫家赶了出来,而娘家兄长又想将她卖给一脚迈进棺材里的老鳏夫。一气之下她便逃了出来,路上差点遇到强人毁了一身,正巧被姚妍父亲所救。
姚父想着帮人帮到底,将她安排在布店当伙计,没想到十分有经营头脑,且在夫家便跟着相公行商,经验和手段都不缺,两年功夫就成了掌柜。
再造之恩,丁氏便十分感念姚父。再者姚父模样倜傥,为人君子,她心中多少有些爱慕。
见丁氏行礼,姚妍抬手虚扶她一把,将来历一说。那小妇人先红了眼睛:“没想到是恩公唯一女儿。恩公自去年秋天还亲自来过一次,拿了好些料子。年底本该交账,竟没见到恩公贴身随从前来,不知出了何事?”
姚妍不想多提,只几句话将父亲失踪、母亲思乡成疾病逝一说,那小妇人泣不成声,好片刻才缓过神来。勉强笑道:“让姑娘笑话了。恩公待我恩重如山,姑娘也便是我正儿八经主子,日后定将姑娘当做恩公来待。”
丁氏吩咐人拿来账本,一一将这一年多的收益说了一遍。姚妍虽不懂账本,但听她说起来,竟也能听懂五六分。
那丁氏还道:“恩公交给我打理了三年,一直未清查过账目,我建议姑娘趁这次机会好好理一理。因我也不太懂账目,姑娘查账倒是帮我忙了。”
有过粮店经历,姚妍知这丁氏难得了。且不说账目清清爽爽,就算多少有些出入,能每年这样多收益,也很难得。
京城有这两个铺子,不敢说日进斗金,但供养他们姐弟两个舒舒服服过日子,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