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一位如素十年,一心向善的居士,身上也长了这个奇怪的东西。他虽然绝望,当时却对着那佛祖祭拜,因为自己犯了戒,所以上天才降罪到自己身上。
也许上天终归是存了点怜悯之心,借着居士之命,把这个让人忽略的秘密宣之于口。只要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大家总能很容易找到更多的证据。
比如那道士死前的诅咒,比如第一个出现在村头的汉子死前说的话,比如那些刚刚被“降罪”的村民自我忏悔的过往,每一个都印证了居士的判断。
原来这个诅咒,既是诅咒,也是促人向善的“良知之眼”,只有一心向善的人,心存善念的人,自然就不会受到那诅咒的加身。
于是村长重新规定了村里的法例,督促众人严格规范自己,村中的诅咒渐渐消失,如此才重新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蒲善听了,唏嘘不已,问道:“自从村民一心向善之后,那些已经获罪的村人,处境如何?”
“获罪的人,并不会因为那良知之眼而死,只要一心向善,那诅咒的蔓延速度也会减慢。只要能够直面了自己这种特征,也有人带着那天神的旨意,一直活到寿终正寝,比如那位居士,活到了八十岁。”
“此事发生在何时?”
“已经是六十年了,这四十年来,村民都规行矩步,半分不敢逾越,所以村里再没发生过这种诅咒。”丁念祖回忆这段过往,也是心有戚戚然,那种景象,谁也不希望再经历一次。
“请问村长。”鸡一鸣在身后悄悄开口。
众人一看这位爷要开口了,满脸写满了“能不能不说话”这样的抗拒。
不过鸡一鸣可注意不到这些,因为这个骇人听闻的诅咒,已经发生在梨道士身上了。
“这怪眼长在身上,可有什么症状?比如性格大变?身体虚弱?”
“那倒不曾有次记录。当年我也只是一个孩童,所以对这些事不算十分清楚。”丁念祖为自己没能回道上这个问题而惭愧,又补充道:“不过村中有相关此类的记载,耀武,你与族中兄弟去把文书记录搬过来。”
他们应声离去。
“因为诸位是外地来的客人,并不知此间缘故,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们也没有交代清楚,实在没什么好指责的。只是此时事情已明,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这畜生带去行刑。我们一定尽力保住它的性命,完了把它完好送回来。”
你这是开玩笑吧,四只脚都砍了还算“完好”?你们村民对“完好”的认知偏差好大嘛。
不过好歹才刚刚听了人家如此惨痛的经历,此时鸡一鸣也不好辩驳,而那句“未必发生”这样的辩解,他也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已经亲眼所见,有人受了次诅咒。
只是奇怪,为何是黑糖犯事,确实那道士遭罪,实在说不过去啊。
很快那搜房的人回报,上面并没有看到梨道士的身影。
而那前去领路的小二,搂着被子回报:“村长,刚刚那道爷床上明明空空如也,现在却出现了被子,只怕是他刚刚才逃跑的。”
鸡一鸣悄悄地看向身后的方慎,只见他把目光转向了一边,不与自己对视。
呵,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