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伸手拿过那份文件,对陆凌川说道,“等我一下。”
转身离开的瞬间秦鹤洲神情一变,快速地伸手翻开了这份文件。
里面全是白纸,一片空白。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当着陆凌川的面试探自己,翟向笛果然是只老狐狸。
秦鹤洲径直走到翟向笛面前,见状,对方还故作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翟总您可能搞错文件了,这一份是空白的,里面没有内容。”说着秦鹤洲伸手将那份牛皮封面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是我的疏忽。”翟向笛笑道,一边仍不紧不慢地低头抿了口茶,接着顺手从桌边的一叠文件中熟练地抽出一份递给秦鹤洲,
“应该是这个。”
秦鹤洲道了声“谢谢”,接过文件后便认真地和陆凌川介绍他们这个项目目前的进度。
讲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送走陆凌川后,秦鹤洲关上办公室的门,他一转身便对上了翟向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方此时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和之前那个和蔼的长辈判若两人。
“您这是,试探我?”秦鹤洲也不想和他打哑谜了。
其实秦鹤洲心里一直明白以翟向笛这种疑心多虑的性格,他一开始就不会毫无戒备地让自己替他做事,这个老狐狸凡事肯定都会留一手。
但明面上秦鹤洲仍旧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借由这个事端来捅破这层纸窗户。
翟向笛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他不喜欢仰视对方的这种感觉。
秦鹤洲坐下后,翟向笛说道:“这怎么能说是试探呢?”
“我们本来不就是在一条船上吗?”翟向笛又笑着掀了掀杯盖。
秦鹤洲没有作声,但嘴角却绷得很紧。
“你的业务能力不错,前一段时间的那些账也做得很漂亮。只是......”翟向笛的面色突然又沉了下来,“虽然我欣赏你的能力,但万一你的想法和我的不一样呢?”
“翟总,您说笑了,我......”秦鹤洲话音未落,就被翟向笛一个手势打断了。
“不要急,”翟向笛勾起嘴角,只是眼中丝毫不见笑意,“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万一你是陆凌川手下的一条狗怎么办?”
闻言,秦鹤洲面上不动神色,他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只是目光沉沉地望向翟向笛,“那您现在觉得呢?”
“我觉得你想做个人。”翟向笛又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管你想用什么手段,录音笔还是备份文件也好,我都有办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倒时候被推倒风口浪尖的只能是你自己。”
秦鹤洲笑着摇头,“您想得太多了。”
“晚上七点。”说着翟向笛给他低来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地址。
等秦鹤洲接过纸条后,翟向笛便说道,“好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
晚上十点,饭店包厢正中央华丽的大吊灯透出璀璨的灯光,洒落在已近残局的饭桌上。
对方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此时包厢里只有翟向笛和他身边的几个助理。
“我和秦经理说几句话。”他冲身边的助理挥了挥手。
几人立即识趣地离开了。
翟向笛点了根烟,在一片袅袅烟雾中看向秦鹤洲,意味不明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你吗?”
“不知道。”秦鹤洲摇摇头。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很像。”翟向笛夹着香烟往面前的烟灰缸里抖了抖,
“我们都不愿意给人当狗。”
秦鹤洲笑了,“不一样,我不能和您相提并......”
翟向笛伸出手打断了他,“你和陆凌川?”
他的笑容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翟总,您不会当真了吧?”秦鹤洲看着他说道,“不过是玩玩而已,大少爷玩腻了的玩具被扔了之后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对方没有作声,秦鹤洲接着说道,“没人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关系上。”
闻言,翟向笛突然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眯起眼睛,道:“你说的没错,可以当人为什么要当狗呢?”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边的怨恨,他恨陆祁当初不过是多了10%的股权而已,凭什么......
凭什么能压在他头上这么多年?
在这股强烈的情绪中他忽略了秦鹤洲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不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