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光忠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孤僻的被众位审神者戏称为叛逆期的问题儿童,一个是温柔体贴的母爱如山。
正所谓母爱如山烛台切。
父爱如山长谷部。(狗头)
咳,扯远了,先拉回正题: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们本质是无畏而果决的刀剑——应该做的事就要立刻去做,尤其是在关系主公的事上。
但现在两个人坐在缘侧上都是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摆在他们面前,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到底要怎么接近审神者大人啊?
烛台切光忠忍不住叹息,百思不得其解后忍不住去问大俱利伽罗:“大俱利你怎么看?”
大俱利伽罗沉默了一会,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有美食的话应该会开心些吧?”
私自锻刀,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只会让审神者更不喜欢他们吧。
烛台切光忠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是这样没错。毕竟让‘人’感觉‘良’好,写出来就是‘食’啊。”
只是想到主公可能会因此展露笑容,烛台切光忠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旁,大俱利伽罗眸光暗了暗,和烛台切光忠不同,他不仅不擅长与人相处,就连厨艺也拿不出手。
但是烛台切光忠忽然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大俱利也一起吧,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
暗金色的眼瞳是温和而包容的神色。
大俱利伽罗心中微微一动,嘴角似乎也有了笑意。
两个人,嗯,确切说是刀剑?立刻去了厨房。烛台切光忠原本已经做好了去万屋买食材的准备,意外的,厨房居然储存着各种各样的食材。
面对烛台切光忠的疑惑,狐之助摇了摇毛绒绒的大尾巴:“这个呀,是时之政府的初始礼物之一,因为虽然审神者大多数都是无需饮食的存在,但是有了美食佳酿会更让人开心嘛。”说到这里,狐之助周身气场都跟着失落起来:“但是……南大人似乎不属于此列之中,我好像没有见过审神者大人开心的样子。”
——我好像没有见过审神者大人开心的样子。
烛台切光忠拧起了眉头,随之而来的是心疼,他的主公没有开心的时候吗?
看到两人表情的狐之助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它努力抢救着:“那、那个,可能也是因为审神者大人一直闭门不出,很少和人交流的原因吧。”
这下大俱利伽罗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狐之助:……它好像又说错了什么?
*
这本丸因他而存在。
本丸中的一切他看得清楚,南弦月通过水镜看到了厨房的一切,起初还对两个人忙碌的画面有些不解:刀剑不是依靠灵力而存在吗?需要饮食吗?
但转而又想到了烛台切光忠的来历,做饭的爱好大概来自他的主人伊达政宗吧。
南弦月微微叹了口气,他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事物打扰自己,但是既来之人……无法拒绝,只能希望,不会打扰到自己。
大家就这么互不影响的生活下去吧。
南弦月一向不喜欢人群、不喜欢和人交流,狐之助和大俱利伽罗的擅自锻刀的确令他有些烦闷,可如今看来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不需要陪伴,但大俱利伽罗和狐之助需要。
尤其是烛台切光忠这种被无数审神者和刀剑同僚们一致认为温柔体贴的刀剑。
也许,他不应该太过排斥锻刀,每个刀剑都有自己的友人,如果他们的朋友、同伴、亲人也都来到本丸。
那么审神者完全可以退居到幕后,其实审神者本身并不是太过显眼的存在。
南弦月这么一想,心中方安定了一些,与此同时几乎要立刻去锻刀室。
但就在这时候,原本低头专心准备什么的烛台切光忠突然抬头看向了二楼属于他卧室的位置。
仍在暗中观察的南弦月手一抖,差点没摔了水镜。
心虚之下他忙收了水镜,又赶紧翻开了摊在书桌上的志异小说。
面上一派镇静,心里却隐隐担忧:虽然水镜是非常隐蔽的法术,但仍会有灵力波动,只要有灵力波动就可以被人探寻清楚。他并不确定烛台切光忠会不会注意到这点,从而注意到他。
万一被注意到……他要怎么解释?直说自己因为好奇而偷窥?但这种话听起来简直就是变态。果然……好麻烦,所以他当时为什么要因为人情而答应成为审神者十年?他不是早就知道和活着的生命相处本身就是最大的麻烦吗?
南弦月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更令他觉得麻烦的是——他听到了二楼的脚步声,脚步声沉稳而坚定,声音的主人大概也是那种认定了方向就绝不会动摇的性格。
但是,脚步声是朝着他这里而来的。
一步两步,简直就是魔鬼的步伐。
在脚步声逼近的那刻南弦月几乎想要立刻离开这座本丸,但也就在那时,门外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公。”
烛台切光忠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听起来还是那么温柔包容。但南弦月心里瞬间浮现出两个字:药丸。
心沉下去的那刻,往往也是他最淡定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往常那样:“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