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气得颈间的珍珠项链都颤颤巍巍,差点甩出去:“建安,你看她。”
贺建安拍拍她的手:“有我在呢。”
他对这次合作非常有信心,毕竟背靠自己大哥,侄女还能越过亲弟弟?
*
贺柠堵着一肚子气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人的时候,潸然泪下。
解下腰带,随意丢掉一边,房间里冷冰冰的,还有一层薄薄的灰。
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窗纱照进来,让贺柠觉得寒冷入骨。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贺柠一个人饿着肚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她从出生起就住在霞韵府邸。
十二岁之前,这幢别墅到处都是让人一想起就暖心的记忆,可惜都一一被破坏了。
墙上挂着的相框被姜韵找借口取了下来,外面花园贺建安亲自带人给她搭的秋千架也被拆除了。
她妈妈的痕迹一点一点被抹去,连工人都换了一波。
十四岁的时候,在这房间发生的可怕事情让她一住进来就毛骨悚然。
后来,她就直接住进她妈妈留给她的九溪观庭的房子,偶尔才回来一次。
这个房间曾经是多么温馨且熟悉,如今一点一点被恐惧的记忆侵占。
甚至不敢关灯。
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拖着随身行李箱,打算回自己的家,剩下的四个箱子明天托工人送过去。
轱辘轱辘的滚轮声没惊醒任何人,这样秋凉的夜里无人为她醒来,无人问她寒暖。
这明明是她的家,明明是她的爸爸。
才下楼,外面就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一阵灯光晃过。
贺柠停下脚步,纤细的手指紧紧摁住行李箱拉杆,微微发白。
这么晚回家的人只可能是贺莎。
贺莎之前叫姜莎,姜韵嫁给贺建安之后,才改成贺莎。
贺柠抿了抿冰凉的红唇,不想让贺莎看到自己狼狈离开霞韵府邸的模样。
她转身要回房,贺莎已经开门进来了。
因为灯光亮着,她开门的时候也没抬头,醉醺醺地嘟囔:“爸妈,你们还没睡啊!弟弟呢?”
一抬头,看到贺柠站在那里,手上的动作顿时僵硬起来,沉着脸:“你怎么在我家?”
可笑,这到底是谁的家?
贺柠从来不会人前示弱,尤其是自己讨厌的人。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你家?你以为姓贺就是贺家人?”
贺莎不是贺建安的亲女儿,这是贺莎最膈应的事情。
她顿时气得心口发疼:“贺柠,你得意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贺柠嗅了嗅,眉心顿时起了褶子:“贺莎,你喝那么多还自己开车回来,自己不要命,不要连累别人。”
她一点都不担心贺莎,纯粹是看不惯她酒驾。
要是撞到人,以贺家的财势,赔偿的钱根本微不足道,但对别人来说,那是一条命。
贺莎打了个酒嗝,脸上红扑扑的,仰头一笑:“了不起赔点钱。”
这种人自己发迹了就不把人命当回事,贺柠跟她说话都觉得恶心。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贺莎突然抓住贺柠的手臂,得意一笑:“我要嫁进原家了。”
贺柠的手啪地一下打在她手上,冷着脸回头:“喔,恭喜你啊。”
贺莎甚至可以忽略手臂上的痛,内心志骄意满:“你姓贺又怎么样,不可能嫁得比我好了,原野已经是最好的。”
贺柠头也不回:“这桩联姻还没成呢,你得意早了。”
*
原野披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淋淋地滴水。
刚健身完,身体和大脑都非常兴奋,机场遇到合意的女人,捡起水晶高跟鞋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那种强烈的磁场萦绕着他,时间像停滞了十来秒。
只是打了个照面,脑子里却一直循环着一个念头:想睡她。
他拿出一张白色的行李标签,这是他从跌落的行李箱上摘下来的。
标签上“HeNing”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自己总助:“我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姓名,住址,联系电话,感情状况。”
总助发了一个惊恐脸:“您认真的?急不急?”
原野打了“急”字,又飞快消掉,突然清醒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反正他记住那张脸,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不急,你也别不当回事儿。”
总助那边小心试探:“贺家那边?”
“冷下来,委婉跟贺总表示,我跟他女儿没缘分。”
“万一贺总生气,跟贺局告状?”
原野眉头褶了起来:“找林所·长组个局,我跟贺伯伯吃个饭。”
总助挂断电话之后,简直想土拨鼠尖叫,他们总裁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
谁敢像他这样为了一个还没影的人就敢直接拒绝贺家的联姻?
权力的味道简直醉人。
只是贺家那边恐怕要空欢喜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