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个名字,原野就像是被触到了生死机关,蓦地从淡然模样变得冷戾:“他算什么东西,我就算雪藏他,让他死又怎么样?”
贺柠呼吸都快停了,她给原野找了一万个辩解的理由,想要证明他跟席烨然的车祸无关。
他竟然一开口就自己承认了。
“你疯了,”贺柠被他冷淡至极阴狠至极的语气吓到了,“你把人命当蝼蚁吗?”
原野猛地掐住她的腰,压制住她,眼睛里的冷光像是要把她撕碎了,一片一片吃掉。
“嗯?你帮他说话,旧情难忘?”
“什么旧情?”贺柠气极了,要推开他手臂,“你非要手上沾满血才肯罢休?”
“是呢,我手上沾着血,配不上干干净净的贺大小姐。”
还说跟那个席烨然没什么,竟然把车祸这种意外扣在他头上。
“原野,”贺柠照着他手背咬了一口,终于推开他,站了起来,被他的话气得头晕眼花,“你放过席烨然。”
他一身的黑暗冷漠,又几欲发狂,“然后放你们双宿双飞?贺大小姐真是可怜,为了自己初恋委曲求全。”
贺柠被他的话气得发抖:“你有病,你自己没把孟宁的事情解释清楚,反过来诬陷我,原野,你要是跟我过不下去,你就跟我离婚。”
“离婚?”原野的克制已经到了极限,额头一阵胀痛,他攥紧贺柠手腕,死死盯着她,“想都别想,除非哪天我死了。”
“你一开口就这个死,那个死,非得把日子过得这么冷血暴戾吗?”
贺柠根本不知道这两个词对他的刺激,原野恍然好像看见他父亲指着他骂“冷血的禽兽”“暴戾的魔鬼”。
现在贺柠的心里已经把他当成凶手了?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蓦地又笑了:“我就是冷血的禽兽,暴戾的魔鬼,你这辈子都得跟魔鬼过,你们贺家算什么,你以为他们会在乎?”
贺柠气狠了反而镇定下来:“姓原的,你拿贺家威胁我?好啊,我偏要跟你离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要整死我们全家?”
把气话说得跟真话一样,贺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多狠,原野有把这话多当真。
她气冲冲地开门走了,出门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于是转身进了卫生间。
原野跑出来找人的时候,恰好错过。
前台两个小姐姐看着总裁赤脚跑出来,在大厅里东张西望,原本英俊的脸狰狞扭曲,一个个吓得发抖:“原总,怎么了?”
他看也不看一眼,身上的肌肉紧绷到极致,好像只要找不到贺柠,全身都会垮掉一样。
“你们谁看见贺柠了?”
贺柠?
大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总裁夫人的闺名。
跟过来的礼宾连忙摇头:“没注意。”
原野太阳穴两侧的经脉跳动着,痛得难以忍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被扶着到一边休息。
休整好了的贺柠离开的时候,恰好没人注意。
她一出酒店,吸了一口气热气,心情越发烦躁,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手染鲜血。
她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道德观念和人生观念。
不会为了一时快意,罔顾人命,当初那么恨姜韵和姜俊涛,都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她又是个心软的人,虽然说了气话,想的也只是让原野别把人当蝼蚁。
他们这样出身显贵,只是运气好而已,并不是凌驾于别人之上。
席烨然车祸这事儿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
贺柠心里难受,却找不到诉苦,甄真要是知道原野做的事儿,估计也要疯。
她给自己大堂哥贺远昭打了个电话,委婉地说了席烨然的事儿。
贺远昭让她等会儿,自己去打了电话,回来之后跟贺柠说:“我问过小祝,席烨然那边已经报警立案,恐怕会追究到底。”
贺柠顿时慌了,顾不上自己立场:“那原野怎么办?”
“就算是他做的,也追究不到他身上,但是柠柠,你要想清楚,这样的人你离他越远越好,最好及时离婚,嗳,你怎么老遇到这种事?”
身边就没一个正常男人,父亲渣,追求者邵其雨是个花心大萝卜,席烨然是个表面清高爱面子的胆小鬼。
剥离他们显赫的地位,光鲜华丽的外表,没一个好男人。
贺柠心里发苦,如果是刚领证那会儿,堂哥跟自己说这话,她肯定当机立断领离婚证。
可现在,交付出去的心能轻易收得回?
她现在心里除了替席烨然惋惜,更多的还是担心原野手段极端偏执,以后会惹祸上身。
哪个女人希望自己丈夫走邪路,自己在一边提心吊胆。
“我知道了,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