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
这看似在商量的语气,其实潜台词就是今天正式告知你一下而已。
“原野,你要是爱我爱得发狂,想跟我玩小黑屋,我倒是理解,你一边说不爱,一边想把我和所有人隔绝,宁的脸比太平洋还大呀。”
贺柠给他出了一个世纪大难题,简直是灵魂拷问。
要是承认爱贺柠,他构建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观要坍塌,要是不承认,他凭什么要求贺柠和她独居无人岛,隔绝其他男人觊觎的目光。
谁都没想到原陵他们担心了半天的吵架,家暴通通都没出现。
贺柠甩出这个问题直接拿住了他,罪名都不用,就把他钉在审判席上。
“我……”
贺柠卷了一束自己的头发玩着,又黑又亮的头发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纤细雪白的手指在原野眼里也那么动人。
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在原野高速运转的脑海里不断被细化放大,看得他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柠柠,过来。”
再寻常不过的一声呼唤,贺柠从中听出了难耐的隐忍和细微的震颤。
贺柠扬了扬精巧的下巴,眼尾上挑:“凭什么?”
他身后的夜那么浓,那么冷,明明是夏末,却像是浑身带着风霜,那么疲倦。
既然贺柠不肯上前,他也不是第一次妥协了。
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每往前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原野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贺柠。
伸长了手臂,要将她揽入怀中,长腿就像跑了千万米那样疲乏,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贺柠屏住了呼吸,在他走近的时候,就忍不住张开双臂,托住他结实温暖的臂膀,双手顺着他后背爬上肩头。
原野一碰到她,就像是孤远的风帆终于寻到温暖的港湾,亲昵地靠了上去,垂头靠在她颈边摩挲。
贺柠抱着他,觉得嫁给他真折腾人,难怪被她捡了一个漏。
她摸着原野的后背,发现了少许盐粒结晶,摇了摇原野的手臂:“你到底干什么了?是不是运动过量,会不会脱水?喂,你说话啊。”
原野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根本扯不掉,问了也不答话,让人哭笑不得。
她只好拉着原野的左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他一落到沙发里,整个人都软软地陷进去,睁大了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
她要去拿条毛毯,原野的眼睛跟着她转来转去,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焦躁地哑着嗓子喊:“柠柠。”
贺柠连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要把他扶起来喝水,他也不肯动。
一个很A的男人隐晦地跟自己撒娇,贺柠实在扛不住,只好自己喝一口水,唇边还残留着晶亮的水液。
原野眼里的热度烫得她莫名害羞,俯身凑到他的薄唇上,慢慢喂进去。
喂完水之后,贺柠温热的手摸了摸他额头,担心他体温升高,她的嗓音在原野耳中是那么清凉温柔:“还好,没发烧。”
原野艰难地抬起手臂,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侧,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模样像一只孤狼凑近一朵太阳花,克制而深情。
那杯温水从贺柠水润淡红的唇中流入他的薄唇,顺着口腔,滋润他沙哑的咽喉,如清泉一般流在他心里。
细致温暖的关怀,是无人可替代的爱怜。
如果被其他人用这种略带怜意的行为关怀,他只会觉得尊严被冒犯。
可贺柠是特别的,好像从第一次遇见她开始,他所有的原则和固执都在为她让道。
贺柠在心里轻笑,如果原野不爱她,又怎么会一次一次无底线地容忍自己。
可这个固执的家伙就是打死都不承认。
贺柠托着腮,撇了撇红唇,被他有些温柔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实在有点恼怒。
“说吧,你发什么疯?”
“没发疯,就是想见你。”
贺柠嗤地一声笑出来:“原野,你自己看看你的行为,听听你说的话,就像是个爱而不得的妒夫。”
爱而不得。
这四个字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极深的眸子锁住贺柠带笑的红唇。
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矫情的人才整天爱来爱去,安安静静过日子不行吗?”
贺柠被气笑了,好样的,一转眼就给她扣上一顶矫情的帽子。
刚才的温柔全都变成不忿,贺柠移开眼睛:“我就是矫情,就要我老公跟我表白,就想找个相爱的人。”
原野急了,这两样他一个都做不到。
“什么爱,不就是多巴胺作祟,家庭道德不好吗?”
当然要有家庭道德,但这两样又不是不能并存。
“你什么意思?要是想找个三从四德的老婆,以你的权势还能找不到,何必来招惹我。”
“贺柠,”他咳了咳,掩住眼睛,“我不懂,真的不懂。”
“不懂什么?”
原野却顾左右而言他:“我妈叫盛瑶,是南迁的京西盛家的女儿,天之娇女。”
盛家南迁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贺柠只听两个伯伯说起过,并不清楚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