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这事儿还牵扯到名友湾项目和原野。
心神不定的贺柠连忙拨了原野的电话,那头却一直都没接通,换了其他联系方式,一直都是忙音中。
秋末的日光一点都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而贺柠整个人却像是一会儿在火海,一会儿在冰湖,寒热不定,交相冲撞。
就算在开会,原野也不可能不接她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道这事儿连累到了远在伦敦的原野?
她连忙拨打原陵的电话,结果原陵的电话也在关机状态,盛泽的电话和原野一样忙音。
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会儿呆,贺柠才倏地站起来,抓起手包往外走,如今还是回西山别墅能听到更多消息。
陈叔开车的都忍不住忧虑地问:“小小姐,怎么了?”
这可怎么说,突然一下就变天了,她至今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原野和原陵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顶梁柱要倒。
“没什么,今天不小心打碎了一盏瓷器。”
陈叔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深想下去,毕竟他只是个外人。
西山别墅也乱成一团。
大抵是得到了消息,大伯出事,老爷子病倒,二伯唉声叹气,贺建安一个人在旁边发呆。
老爷子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口里不断叫着:“柠柠,柠柠。”
贺柠连忙上去握住他干瘦的手:“爷爷,我在这。”
“原野呢?”老爷子才醒转,目光有点涣散,神色焦急,“联系上他了?”
“原野和原陵的电话都打不通。”
实在是雪上加霜,这么多年来,没有比如今更为难的境况了。
老爷子清醒了些,握住贺柠的手:“如果原家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暂时不要和原野的其他亲人联系。”
这时候最需要的也是避讳,还没到求他们出手的地步,不能自乱了阵脚。
贺柠闭了闭眼睛,点点头,娇美的脸蛋闪过一丝痛苦:“我知道。”
来的路上就打电话问过,想知道原野的消息,但原家人那边似乎也不清楚。
两件事都像沉重的大山压了过来,比起大伯,她当然更担心失联的原野。
大伯毕竟没有生命危险,而原野则让她蓦然想起当初移民的小舅舅和外公外婆,一夕之间就没了消息。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老爷子强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别担心,老头子一生相人无数,原野的面相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
眼里的那泡泪水被贺柠成功憋了回去,她这时候最想到听到的话就是别人说原野一定没事儿。
老爷子精力不济,说了会儿话就累了,贺柠退到一边,等他好好休息。
二伯在忙大伯的事儿,贺建安一个人眼神复杂地看了贺柠一会儿别开脸,第一次主动说话:“刚才给姜韵贺莎打电话,她们都不肯过来。”
静默了一会儿,贺柠才撇开脸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当然不肯过来,贺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趋炎附势的两母女如今有了项嘉这样的后台,自然不肯过来受气。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您也别生气,毕竟不是陪你吃苦的原配。”
贺建安气狠了,浑身一抖:“你嘴里就没句好话吗?原野也没接你电话,这不是看咱们家遭难了,要划清界限。”
原本就担心得非常焦虑的贺柠气得直接把手包扔在他脸上:“你也配和原野比?”
在她心里,原野是微有瑕疵的珍品元青花的巅峰之作,极尽奢华,叹为观止。
贺建安不过是个破茶壶而已,天壤之别。
“破茶壶”摸了摸自己被砸疼了的脸颊,没想到从前一直很温顺的女儿竟然真的动手了。
“你这个不孝女,你,你……”
深吸一口气后,贺柠抱臂哂笑:“我什么,这时候想起我跟你有血缘关系,可惜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你不是把贺莎当亲女儿吗?”
早说过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并不会因为你待她好就会回报你。
现在姜韵还不是带着贺佳衷和贺莎躲了起来,不肯来趟浑水。
被戳到痛点,贺建安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垂着头转身走开。
贺柠捡起自己的手包,继续给原野和原陵打电话,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她都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消息。
那边还是一阵忙音,让人忍不住绝望。
稳了稳心神之后,贺柠给甄真打电话:“真宝,你哥哥在伦敦那边有认识的人吗?”
甄真大概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担心贺家真的出事,优雅高傲的白天鹅贺柠会承受不住打击。
“我哥哥在北美读书,没去过那边,柠柠,你还好吗?”
“不好,”贺柠哑着嗓子,委屈地想掉眼泪,“一天听不到原野平安的消息,我一刻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