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盛泽心虚,原总的嘱咐,现在原总都不敢去直面总裁夫人的怒火,他更不敢了。
“嘘,我们原总没事,马上就下飞机了,我先提前帮原总问问,夫人她还好吧?会不会动手揍人?毕竟我们原总现在比较虚弱。”
小波发了一连串惊叹号,无语了四五秒钟,才用乌龟爬的速度回复:“不好,但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你们把柠柠姐当成大魔王了?”
盛泽嘘了一口气,不动手就好,他老板现在那么脆弱,万一搞出个家暴杀夫的新闻,大家都跟着玩完。
“那夫人现在在哪里?”
“刚喂了颗安眠药,邵公子把她从海关抱到酒店这边休息一阵子,在吃饭。”
这下轮到盛泽那边发出一连串惊叹号:“你们疯了,不知道原总的性子,敢让邵其雨接近夫人?”
小波发了个摊手的表情:“我们也没办法呀。”
盛泽没再回复,而是抬头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老板,欲言又止。
原野在闭目养神,不代表他的感知力减弱,可以无视盛泽数次偷看的眼神:“说吧,什么事?”
“邵其雨给夫人喂了安眠药,现在在酒店。”
原野猛地坐起来,一阵牵扯,手术伤口又有裂开的趋势,英俊的五官狰狞扭曲,紧攥着拳头:“你说什么?”
旁边吊水的输液架子被他的动作带倒,砰的一声摔在座椅上,吓醒了原陵:“怎么了?怎么了?”
盛泽简直想自扇嘴巴:“不是,原总,您别激动,小简和小波两个助理还在呢,夫人醒过来了,在吃饭。”
原陵简直想掐死盛泽:“你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明知道我哥是个多心的醋精。”
原·多心醋精·野都没注意到弟弟对自己的吐槽,捂着伤口,恨不得立刻下飞机到贺柠身边,免得自己一个不留神,她被人勾走了。
贺柠面前摆了些清淡的汤菜,可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强逼着自己喝了点圆子汤,沾了点米饭。
看她那吃饭的样子,邵其雨就来来气:“你说原野把你养成什么样了,饭也不好好吃。”
心神不宁的贺柠也没反驳,小波在外面探头探脑,眼珠子转了转,给贺柠使眼色,让她出去一下。
放下调羹之后,贺柠跟邵其雨说了一声,镇定地走出去。
一出门,她就抓住小波的手,都快把她的手勒青了:“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小波都替她心酸,连忙点头:“是,应该要下飞机了。”
就像久雨的天光终于放晴了一般,贺柠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尽,激动地站不住,扶着酒店的墙壁,差点脚一软摔倒。
上天垂怜,让她不至于得遇灵魂伴侣,又凄惨地要一个人活下去。
“真的吗?”她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又是之前重复了无数次的幻觉。
小波也感同身受一般握紧她的手:“是真的,盛泽亲自跟我联系。”
贺柠有点茫然:“他们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那个,可能原总怕你。”
话音刚落,背后就是一声熟悉而温暖的沙哑呼唤:“柠柠。”
贺柠一回身,犹如坠入梦中一般,原野竟然就在她身后。
天光落在他身上,世间所有一切都凝固了,停止了。
所有的风景和人都变得模糊,这世上只有原野的存在。
贺柠惊喜过后,就是一阵委屈,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重新掉了下来:“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饶是原野这样坚毅的人说这句话都差点眼睛湿了,他的柠柠到底为他担惊受怕吃了多少苦。
早年他努力读书工作赚钱是为了自由,摆脱家世加诸在身上的枷锁,向别人证明即使没有父母,他也不是失败的怪物。
如今,他只希望想让贺柠一辈子免惊慌,一辈子无忧惘。
贺柠慢慢走向他,想抱又不敢接近,洁白修长的天鹅颈上都染上了泪水。
他张开双臂,将贺柠揽进怀里,吻遍了她洁白脖子上的泪水:“别怕,我没事。”
就算他这样说,贺柠还是觉得自己一颗好好的心脏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要喘不过气来,所有的郁闷都压向心脏,难以排解。
有多害怕,就有多委屈。
她捶了捶原野的肩膀,哽咽出声:“你吓死我了。”
“你还这么年轻,我怎么可能这么早死,让你嫁给其他男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直面着不远处抽烟的邵其雨,眼神冷得莫名让人想到冬季的林海雪原里那一层一层的雪松。
邵其雨这两天抽的烟是一个月的量,他虽然行事放荡不羁,但对朋友仗义,对贺柠也是一片真心。
可这真心在这两个人面前还真不值得一提。
明明他和姓原的家世能力旗鼓相当,最后贺柠深爱着的还是后出现的原野。
他随手一抛,烟头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回看了他们一眼,仰着头看着天光,忍住泪意。
八年了,是时候放下了。
就算将来有一天得到贺柠,那颗心也不会在他身上。
死缠烂打只会显得丑陋,他也是亲眼看见这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才肯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