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东安街的时候,车流如织,外面非常繁华。
已经挺久没出门的贺柠还觉得城市的热闹挺新鲜,忍不住开了点车窗,让春风吹进来。
这春风夹杂着废气和城市的味道,别样鲜活。
她握着原野的手动了动,在他手心里写字,一点一点,戳来戳去,不成笔画。
画了一会儿,原野本来还打算猜她到底写了什么,结果猜了半天都没猜出来,只好握住她作怪的手指问:“你写了什么?”
“没有啊,猜不到算了。”
她这样作怪,原野不肯放过她,捏着她的手指□□过来,□□过去,捏得贺柠嘻嘻哈哈要打人。
“说不说?”
手指被捏得那么痒,另一只空着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贺柠眼睛里都是笑出来的水光,满满盈盈,温柔和情意都快溢出来了。
司机和副驾的保镖非常尽职尽责地装自己不存在。
给原总打工半个月,感觉要把自己一年份的狗粮吃光了。
“不说。”
“不说我要亲你了。”
贺柠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前面:“喂,你注意点。”
他明知故问:“注意什么?”
“注意影响了,好了,别闹。”
“那你再写一次。”
没办法,贺柠只好让他先松开手,摊开掌心,当着他的面写了两个字:蠢狗。
原野无奈一笑,就算他没有自诩天才,也是剑桥毕业的,怎么到了柠柠这里,他竟然要担上一个“蠢”字。
就算知道是亲昵的意思,他都要有点怀疑自己了。
反手拉住贺柠,掰开她的手掌,白皙的小手掌心是淡粉色,看起来非常健康。
皮肤滑嫩,手心没有一点茧,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人。
原野的手指比她手指更修长一些,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他在贺柠手里报复一般写了两个字:傻鹅。
这是他们两个亲昵的小秘密,因此从不在外人面前叫出来。
贺柠认出这两个字后,跟他相视一笑。
偏偏有人不知趣,私人安保那边打电话过来报告贺莎已经被扣住了。
贺柠松了一口气,原野搞得这么神秘,也不跟她说到底去见谁。
要不是信任他,人早就跑掉了。
两个人又继续握着手,动都没动一下,贺柠觉得手腕有点酸,挣了挣:“你放开我了。”
“嘘,一会儿就到了,别闹。”
“谁闹了,手腕都酸了。”
“我给你揉揉。”
原野正在给贺柠揉手腕,前面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打头的那辆车跟前面一辆车追尾出车祸了,那辆车保镖报告情况之后,原野他们这辆车的保镖担心同伴,打开车门,要过去帮忙。
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对面一辆车飞速逆行,直接朝他们这辆车冲了过来。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辆车撞向护栏,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贺柠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反应过来,原野整个人卧倒把她抱在怀里,用腹部护住她脑袋,自己砰地一下撞到车门上。
贺柠闻到血腥味,在安全气囊里动弹不得,吓得差点哭出来:“原野,你怎么了?老公,你说话呀?”
其中一个保镖非常专业,退役不久,直接徒手卸车门,外面有人持枪,没时间就地急救。其他人把原野和贺柠拉出来先送医院,至少能保证安全。
贺柠的手和额头有些擦伤,脑子一直很晕,有点想吐,听到了外面还有枪声。
保镖们组成人墙,护着他们到最后一辆车,直接送往医院。
贺柠拉着原野的手一直问:“他怎么了?”
大家的情绪都很紧张,只能安慰他:“原总没事,您别担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泪水止不住地流,就算告诉自己要克制,要镇静,可真的没法平静。
茫然地坐在车上,抱着原野,脑子里乱哄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一次他受伤,她没在现场,没有亲自经历。
这一次,原野在车祸的那一瞬间,第一个下意识动作就是把她抱在怀里保护她。
就像他以前动情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喃喃自语的一样:我把命给你。
冷,渗着心肝脾肺的冷,这种阴冷不像是烈风的干冷,而是黏在心上的湿冷,冷得心都在颤抖。
她无助地自言自语:“原野,你醒醒,你别睡啊。”
到最近的医院只是十来分钟的样子,可贺柠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