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寂静得可怕。冷风呜呜的刮着,挟来道道寒霜。
“这么冷。”陆梡柒面露不悦之色,一抬手,火球向着门冲去,直直撞进黑夜里。
就好像,门真的只是被风自然吹开的一样。
“我刚才特意将门又锁上了,”洛竹珊来到她身边,轻声道,“而且门锁还好好的。”
“无聊的把戏。”陆梡柒撇撇嘴,皱眉看着漏进来的雨点,往后缩了缩。她巴不得那个幕后黑手现身呢,正好让她好好打一顿,谁让其这么不凑巧的出来破坏气氛。
透过漆黑的夜空,远处的黄光依旧柔和的亮着,在寒风冷雨中似乎摇晃了一下,掠过几道扭曲的残影。
“地上好像有东西。”洛竹珊微微垂下目光,停顿片刻,语气淡淡的说,“一张扑克牌,黑桃A。”
下一秒,她就清点起桌上的纸牌来,速度如蜻蜓点水,眼花缭乱之余又赏心悦目。片刻后,她唇角泛起一巧妙的弧度,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语气若无其事,“少了一张牌,也是黑桃A。”
门前,不起眼的扑克牌静静的躺着,散发出无形的气场。
这一切,巧合而又不同寻常,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氛。
“愈发有意思了,”洛竹珊耐人寻味的一笑,突然转过视线,慢悠悠的说,“你确定弄出这一切的人是所谓的’第三方势力’而非寈族?”
她一点都没被蒙在鼓里。照陆梡柒的说法,基地里那些资深者都是寈族人,团结一致不是挺好的吗?但事实却根本不是那样。光看左秋芸恨不得置于死地的态度,就不难猜到这平静的局势下多么暗潮汹涌。
况且,寈、尅两族的名称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现在究竟叫什么,这么多年家族里具体有没有分裂,就不得而知了。
洛竹珊很清楚自己对于那些隐秘和历史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她对相关的资料接收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抱丝毫马虎的心态。自然的,她早就怀疑陆梡柒部分话的真实性了。
“算得上是寈族内斗吧。”陆梡柒掩下目光中的异色,“目的显而易见,都是那块玉佩。”
“不过,”她又刻意停顿一下,“只有本小姐知道剋族玉佩在你手中。”
“恐怕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这一块玉佩吧,”云淡风轻的抛出自己的猜测,洛竹珊眨眨眼,装作不经意的提及,“寈族的玉应该在你手里吧。”
闻言,陆梡柒毫无意外的点点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兴趣盎然,“想必你也发现两块玉之间的’吸引定律’了。没错,那块玉的确被我保管着。”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看似亲密无间,深层次的东西却开始渐渐变质。
半晌,洛竹珊温和一笑,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揭过,“陆小姐打算出去看看吗?雨快停了。”
“……”陆梡柒刚想拒绝,望见洛竹珊捡起门口的黑桃A后,顿时改变主意,嚣张的昂起头,“去就去!”
“唰。”
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便条从扑克牌背面飘下来,悠悠的在空中荡了几圈,被洛竹珊精准的抓到手里。她目光若有所思的划过屋外,随后不慌不忙的将其展开,平静的念道:
“大雨淋湿亡者的哀嚎,血祭在神的注视下开启——无尽的深渊。”
“什么玩意!”陆梡柒皱了下眉头,不屑的撇撇嘴,“故弄玄虚!”
“这字迹与刚才那张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洛竹珊将两张便条叠好,叠成口香糖一样的长方形。她盯着漆黑的雨夜看了一会,勾起一个绝对算不上善良的笑容,“有趣。”
——在她眼中,这个地方不寻常的地方有很多。
首先,没有四处游荡的鬼魂。很有可能是被人禁锢,又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其次,无数埋在地下的丧尸。既然暗处的人知道她们会来,肯定对她们做出充分的估计。所以,让洛竹珊稍稍感到不协调的就是,这一路上太顺了。对方肯定有大招没出。
最后,血祭。这一点,洛竹珊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她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地方。而且,现在还远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游戏,总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她面上浮现起一丝冰冷的笑容,下一秒就被人畜无害的温柔所取代。
……
嘀嗒,嘀嗒。
寂静的寺庙里,偏僻的屋檐下。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地上,照亮了一潭冰水。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站在伞下,配合着湖光月色,远远望去,仿佛与世隔绝,好不闲适潇洒。
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