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苑皇上遇袭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将御前侍卫总管梁松传召慈宁宫,给训斥了一番,说是他身为总管,居然保驾不周,这个御前侍卫总管的头衔是白当了,不仅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还命他以后要多多尽心保护皇上,如若还有下次,便决不轻饶。
另一厢韩湘云自被禁足一个月来,闻得那久不受宠的安翠容,都能有幸蒙得圣恩,常伴圣驾,性情是一天比一天乖张暴戾,害得那些宫人见了她,犹如见了鬼一样,奈何一仆不侍二主,也只得继续忍气吞声,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这日初晴自云禧宫回来,便见韩湘云脸色不好,可是那话是要回的,正在踌躇之际,韩湘云发话了,初晴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得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将庄皇后的话复述了一遍。
果不出所料,韩湘云听完之后,额上青筋暴涨,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嗜血修罗,那神情可怖至极。
初晴被拖了下去,被杖毙之,那惨呼声,连同鲜血流淌了一地,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原来初晴不过是得了她的吩咐,去庄皇后那里讨个人情,希望庄皇后能抬抬贵手,帮衬她一把,只要皇上能回心转意,她愿意为庄皇后当牛做马,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为她除却心腹大患,没想到庄皇后听后,不但不愿出手救她,反而还落井下石,那言语尽是嘲弄之色。
初晴深知韩湘云心狠手辣,是以一路忐忑难安,并未按原话复述,尽量委婉曲折,希望韩湘云能大发慈悲,躲过一劫,没想到绕是如此,还是丢了性命。
这日,韩湘云端详着镜中的容颜,巧目盼兮,云鬓高耸,凝脂般的玉手,轻抚着额间的牡丹花钿,倩芸这丫头的手是越来越巧了,镜中的美人一颦一笑,很是妩媚妖娆,“娘娘,您这姿容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无颜色。”倩芸在一旁细声恭维道。
本来初听倩芸的恭维,让韩湘云很是受用,但是近来对她而言,只觉得是大大的讽刺,韩湘云突然眉头紧锁,心下烦闷,玉手一挥将那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珠钗,一股脑的拨弄到了一地。
这突然其来的转变,让倩芸吓了一跳,随后包括她在内满屋的宫人均跪了一地,颤声道:“奴婢该死,求娘娘开恩啦。”
韩湘云扫望了一眼,这些跪地瑟瑟发抖的宫人,更是心烦意乱,大喝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只知道拍本宫马屁,一点用都没有,真是养头猪,都比你们聪明。”
已经连接四个月,皇上都没有宠幸她了,这让她怎么能不心浮气躁呢,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长相跟头脑,入宫一定可以扶摇直上,深得圣宠,没想到如今,不仅不如那个丽妃,就连那个生了女儿,身份低贱的安贵人,都不如,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再也沉不住气了。
然而之前的曾婉柔和邱沁芸先后失手,自己也不能蠢到,再犯她们同样的错误,只有保住命,才能跟那个丽妃,和其他后宫的女人斗下去,可是皇上一直不碰自己,也确实是个头疼的事,她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在宫中虚度老死。
芬儿听闻韩湘云盛怒谩骂,便徐徐爬到了她脚边,小声说道:“奴婢知道娘娘忧心何事?奴婢倒有一法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韩湘云俯瞰了下,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宫女,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这奴才有什么便直言,本宫听了受用,定会打赏于你,如若你存心寻本宫开心,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哄骗,本宫也绝不会轻饶于你。”
“是,娘娘。”芬儿便连忙起身,附在韩昭仪耳边细碎道了起来。
韩湘云本来满脸怒容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下来,直到听完喜笑颜开。
韩湘云一个高兴,便打赏了芬儿一个价值不菲的珠钗,这让在场的其他宫人均羡慕不已,可是芬儿却对献计一事只字不提,高高兴兴的拿着珠钗,退了下去。
这天冯晓钥再次来到了兰苑,而碰巧的是,居然楚逸轩也在,安贵人在榻上躺了一个月已大好了,见丽妃到来,便优雅的向她行了个礼,便招呼她坐下。
话说这安贵人确实贤惠,她这小苑虽然简陋,但是经她的手打理,还真是有模有样,随处可见她那巧手编制的花篮,托盘及小动物各种竹艺制品,使整个兰苑,平添了些许古朴淡雅之味,让人在此处待着,有一种心情宁静的感觉很舒心。
不仅如此,她还很会照顾人,煲汤的味道也很好,不管是糖水,还是滋补的药膳,都能让人食欲大开,光看她把珍玉照顾得这么周到,都能看出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