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子微合,闻言意味深长道:“你可有证据?”
温璧摇头,但还是不服气,“可……可只有宫中才有香附子……”
沈瑜侧首不语,忽闻外头马车夫道:“殿下,前头的路被封,恐怕要绕小路走了。”
他修长指尖挑开帘子,眯着眼往外看,果然如此,他有些不耐,拧着眉道:“那便走小路。”
小路崎岖难走,颠簸起来,惹人心中不快。
马儿忽然嘶鸣起来,挣断缰绳,跑了个无影无踪。外头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马车夫哀嚎一声再没了动静。
温璧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沈瑜嘲笑她:“胆子就这么点儿?”
她眼泪含在眼圈儿,眼眶泛红,轻轻抚着胸口,声音中带着哭腔,“阿璧不想死。”
沈瑜扯了扯唇角,“别怕,死不了。眼泪收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温璧闻不得,胃口翻滚开来,她没忍住,开始干呕。沈瑜倒了盏热茶端给她,她伸手接过哑声道:“多谢殿下。”
没过多时,外头渐渐平静下来,霖渡要进来复命,沈瑜没让,自己下了车。
野草之上皆是血迹,横尸遍野,死态可怖。
“殿下,此群人共一十五人,皆着黑衣,京城口音,留了一个活口,您看如何处置?”霖渡禀报道。
沈瑜沉声道:“好好看着,别让他死了。”
月乔牵来方才受惊了的马儿,重新牵在马车上,“殿下,属下送您和小姐回去吧。”
“不必,本王亲自驾车”,沈瑜道。
车里那个软团子闻不得血腥味,见不得血迹,若是看见霖渡和月乔手上的血,恐怕她要呕一路。
月乔皱眉道:“殿下怎能做这种活计,还是属下来吧。”
沈瑜转身上了马车,挑眉道:“让让路。”
月乔只好往旁边站了站。
待马车安稳离去,霖渡低声道:“殿下今日好生奇怪……”
月乔睨了他一眼,沉声道:“殿下的事,咱们还是少管为妙。”
-
马车颠簸,浓重的血腥味一直未曾散去,温璧皱眉捂着胃口,终是熬到了回府。
她唇色苍白,勉强起身下了车,向沈瑜行礼道:“臣女给殿下添麻烦了。”
沈瑜垂眸看她,“回去好好歇着。”
他正要离开,她赶忙拉住,从怀中摸出那块玉来递给他,低垂眉眼道:“望殿下不要嫌弃。”
沈瑜接过,勾唇看向她时墨眸中满是狂妄,“本王仁慈,自不会嫌弃。”
-
苏君绪恰从外头回府,二人撞了个正着。
“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苏君绪关切道。
温璧抿唇,没说方才的事,“方才路上颠簸,胃口有些不好受罢了。”
“原是如此,那你早些回去歇着”,苏君绪张扬咧唇笑道,“我那儿有些可口的小东西,待会儿叫仆人给你送去。”
温璧道了谢便回房,天色已暗,她没胃口用晚膳,只让与玉柳备下热汤沐浴。
她浸在水中抱着膝盖,头脑中已是乱作一团。
待温璧穿好亵衣预备安寝时,落梅低声道:“小姐,夫人找您。”
这个时候来找她……她心中隐隐不安,眸中含水的模样惹人怜惜,“我今日疲累,你去回禀母亲,明日再去可好?”
落梅应了一声,去夫人房中递话后回房道:“小姐,夫人让您明儿个一早就去。”
温璧点头道:“我知晓了。”
烛火熄,可她夜间依旧不得安宁,身后汗一层跟着一层,又叫梦中野鬼魇到,她醒来后喉间干涩,混身滚烫,不多时又昏了过去。
温璧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她费力睁开眼皮,就见落梅脸颊红肿的跪在地上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