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看她,“本王如何知晓?”
温璧顿了顿,又问他:“那……臣女眼下可是要回府去?”
“明日再议”,沈瑜皱眉道。
“可是……父亲母亲该忧心了”,温璧低头,绞着手中绣帕。
沈瑜闻言扯了扯唇角,眸中却不见笑意,他声音低了下来,“温璧,你想问什么直言便是,不必同本王拐弯抹角。”
温璧的那点儿小心思早早就暴露在他面前,她犹豫了片刻,心底叹息,还是开口问道:“殿下,不知养父母的事,可有进展?”
沈瑜思忖片刻,沉静的双眸古井无波,“并无。”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无法告知温璧那个真相。
她松了劲儿塌下肩膀,瞧起来极失望,“劳烦殿下。”
沈瑜笑了几声,反而问她:“你可记得你是如何落水的?”
温璧看向他的目光迟疑,但还是乖顺答道:“许是杜小姐将臣女推下去的,不过臣女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沈瑜呢喃了一声失笑,又沉声对温璧道:“你好好歇着。”
温璧没忍住问道:“殿下问这个作甚?”
他低笑了声,唇角漾开笑容,“自然是为你报仇。”
她面上虽未显,但心中却是动容。
送走了沈瑜,有丫鬟进来侍候她沐浴更衣,许是大病初愈,她身子骨发软,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温璧便早早地梳洗整齐,等着相府来人接她回府,只是从早等到晚,都不见相府中人影。
直到傍晚,苏君绪才来接她,神色紧张,一路上同她解释道:“昨日同几位好友饮酒,本想在那儿多逗留几日,一听到你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温璧浅笑,“不怪兄长,兄长能来接阿璧,阿璧便知足了。”
待他们回了府,温璧便被请到夫人房中。
她进去时,夫人正微闭着眼让常宁替她捏腿,神情放松,不见半点忧思。温璧顿了顿,还是行礼道:“阿璧见过母亲。”
“快来给母亲瞧瞧”,夫人睁眼招手让她过去,看向她的目光爱怜,“只这么两日,阿璧竟消瘦了如此多。”
“是女儿不懂事,连累母亲牵挂”,温璧垂眸轻声答道。
“做母亲的,哪有不操心的?”夫人笑了笑,“你身子可好些了?”
温璧道:“自然是好了的,只是有些咳嗽,想来不碍事。”
“那就好”,夫人点了点头,“早知便不听花扇的让你出去平白受苦。”
温璧忙解释道:“母亲,不关花扇的事。”
“那你说,关谁的是?”夫人半合眸子看着她,一双凤眸眯起时颇具威严。
她却不避讳,迎难而上,“母亲,阿璧是被杜小姐推下去的。”
“杜小姐?”夫人稍怔,“你是说月矜?”
随着温璧应了一声,整个屋子都沉静下来,过了好半晌才听夫人笑道:“她那般可爱善良的孩子,怎会做这般事?许是阿璧没记清楚呢。”
“阿璧怎会记不得?”温璧这次没再打算退缩,她直视夫人目光,“阿璧记得清清楚楚。”
“你这孩子,落水时自己都慌里慌张的,能记清楚什么?月矜自小同盛安长大,为人母亲再清晰不过了,她是不会做出此等事的”,夫人摇头,并不认可温璧的话。
她没再说话,又听夫人道:“你在王府呆了两日,可听到什么消息?”
温璧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音已经微哑,“未曾,阿璧并未同殿下说过几句话。”
她落了水,生了病,好不容易醒来后,相府却无人来接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们想让温璧再探听到一点消息。
夫人微微挑眉,手中茶盏被重重放下,“哦?你日后若是能同殿下相处,可得长点心眼儿,让殿下慢慢相信你。”
“殿下警觉,恐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温璧淡声回道。
夫人扯了扯唇角,“所以母亲叫你早做打算,省得日后进了王府,什么也不知,如何为皇室效力?”
她强压着心中不适,轻声应下,“是,阿璧省得。阿璧身子将好,眼下有些乏累,想回房歇着了。”
“去吧”,夫人摆了摆手,眸色深深,“记得母亲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