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这厢气血攻心,没病也直接被气病了,然而二夫人那厢却是欣喜若狂,心头突突的,一整晚都没睡得安稳。
次日盛装打扮一番,见了黎清也是笑盈盈的。
黎清这是在向她示好。或许便是存了拉拢她的意思。
二夫人走上马车,如是想到。
果不其然,她方一坐上马车,便见黎清和善一笑,同她说道:“弟妹今日换上了那套海棠头面?很是漂亮。”
二夫人便笑得欢喜。毕竟没有哪个女子,是不喜欢被人夸赞美艳的。
“这还多亏嫂嫂遣人送来。”二夫人笑着扶了扶那发簪,“我这也是沾了嫂嫂的光。”
黎清那双凤眼便眯了眯,当下竟也应了:“弟妹的确是个聪明人,看事看人,也的确要透彻些许。”
二夫人闻言笑意也收敛一二,心头暗道了一声果然。
容祁云便坐在旁边,静静端起一杯茶来。面容平和,仿佛根本没注意她们在说什么。
然而茶杯之后,他唇角已然上扬起来。
他听见了,也明白黎清此时在做什么。
“弟妹想必,自收了我这头面起,便应当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黎清笑得从容不迫,话语更是直白而坦荡:“弟妹,我想同你做朋友。我黎清待朋友也一向是真心,诸如有头面,自然会分给朋友。有宴席,也自然会领上朋友一块。”
“左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罢了。”
二夫人凝神不语,然而心头早已忐忑难安了。
她这是在斟酌,究竟谁更值得她投奔。
黎清也自然明白她的考量,转动着自个儿那玉镯子,缓声开口道:“弟妹,有些事,旁人看不明白,但你不应该糊涂的。”
“表兄大抵还有一两月便要回来。前两日姑母也叫我过去,说的便是这事——待表兄一回来,我与表兄便会成亲。”
马车颠簸了一下。容祁云手稍稍一顿,茶水溅到唇角,烫得他轻轻啧了一声。
二夫人心头亦是砰砰直跳,却见黎清已合上了眼,只沉稳说道:“这容家后院,今后是谁做主,还望弟妹能有个考量。”
“左右,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人若犯我半分,便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哒一声,马车停下。马夫探头过来,称荣王府已到。
二夫人勉强一笑,“是,嫂嫂说得极是。”说罢又掀开轿帘,由婢女扶着下了马车。
心头却想到,黎清这女人,气场好生强大!她还真不知,能不能信她。
马车内,黎清仍在闭目养神。
气定神闲得,仿佛没有下车的意思。
容祁云仍端着那杯茶,带笑审视着黎清:“小娘,你好生残忍。”
“你前脚才同玉瑶姨娘示了好。姨娘只怕以为,能同你做个朋友之类,哪晓得,你后脚便挖了她的墙角,还想要孤立她。”
他笑叹一声:“主动去招惹了她,如今却又不要她了。玉瑶姨娘在府上,只怕是伤透了心。”
黎清眉心微蹙,掀开眼皮,看进了容祁云的眼睛:“她伤心与否,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吗?
也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