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我身后,“沈毅城啊!”
我这才后知后觉转身去看,男人已经在三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地簇拥下大步离开,只留给我一个笔挺地背影。
玉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问:“我刚才听沈毅城叫你什么?岑小姐?”
玉姐这么一说,我才堪堪后知后觉。
是了,方才沈毅城一直唤我岑小姐,而非周太太。如果他真的是沈毅城,以他的权势,调查一下我的资料并不难,知道我叫岑昭也不难,但为何要叫我岑小姐而非周太太?难道他不知道我跟周胤良已经结婚了吗?
我转而问玉姐:“那个沈毅城你了解多少?”
玉姐点了根烟,半琢磨着吞云吐雾,“人挺狠,我以前一个姐妹儿就是毁在他手上。”
玉姐老家有个姐妹儿,叫张招弟,家里挺穷。张招弟下面有个弟弟,先天性心脏病。张招弟的父母为了给弟弟筹医疗费,在张招弟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给她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村里的大户,能解决她弟弟的医疗费,但对方家里的儿子是个傻子,苦就苦了张招弟一个。
后来,张招弟来城里打工,被人骗进了一家黄/赌/毒会所。因为张招弟长得很漂亮,很快便成了会所里的头牌。老/鸨/子还给她起了个格外洋气的艺名,叫莉莉丝。
人嘛,穷的时间长了,一有了钱就会堕落。张招弟原本挺好挺朴实的一姑娘,改名莉莉丝之后就变了。她傍了一个款爷,听说是搞房地产的。当时,那个款爷为了一块地皮跟沈毅城起了些冲突,沈毅城就瞄上了莉莉丝。
当时沈毅城承诺莉莉丝只要弄死款爷,就捧她进娱乐圈。莉莉丝鬼迷了心窍,在床上给款爷磕/药,高/潮的时候一刀子把款爷捅死了。
但后来莉莉丝并没有得偿所愿。
沈毅城是谁?做事干净利索从来不落把柄。
款爷死后的第三天,莉莉丝就疯了。至于疯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玉姐掐了烟,伸手指了指包间问我:“还进去玩吗?”
我说不玩了,说周胤良晚上早回去,我不能让他一进门就找不到我这号人。
玉姐嗤笑,“你跟周胤良还真是恩爱。”
我没吭声。
我和玉姐一起坐电梯到一楼大堂,临到门口准备分别时,玉姐又突然唤住我,“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沈毅城跟你家周胤良好像有些过节,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皱眉,问玉姐:“什么过节?”
玉姐说不清楚,“这种传闻里的捕风捉影,谁能知道的详细。”
我顿了几秒。
恰时,玉姐的司机开着一辆黑色轿车从地下停车场驶了过来。
玉姐拍了拍我的手,跟我告别:“我先走了,下次出来玩你可得请客。”
我客套地笑笑说好,让她路上注意安全。
玉姐走后没两分钟,我的司机也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驶了过来。我刚要准备上车,一个西装革履地男人从大堂走出来,伸手拦住了我,“岑小姐。”
我看向他,有些眼熟,好像是刚才跟着沈毅城的三个保镖之一。
他很客气,将一把黑色雨伞双手向我递来。
我扫了一眼,黑色雨伞正是那天雨夜沈毅城从我车上拿走的那把。只不过,在雨伞的伞柄处,多了一颗镶嵌地鸽子蛋,很是耀眼。
我皱眉,冷漠拂开那把伞,“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请你帮我还给沈老板。”
保镖一张扑克脸,递出来的伞纹丝不动,“沈老板的意思,岑小姐若是不收,沈老板亲自给周老板送去。”
我脸色微沉,一把抢过伞,扭头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我刚抬脚走了两步,身后的保镖又道:“沈老板还说,如果他在哪个垃圾桶里见到这把伞,岑小姐后果自负。”
我嗤笑,“后果自负?怎么个自负法?”
保镖却没再说话,他对我恭恭敬敬地微微欠身,继而冷漠地转身离去。
我大步向垃圾桶走去,但走到垃圾桶旁边,握着伞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不知道我扔了这把伞会有什么后果,但理智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把它扔了,可能会给我带来不小地麻烦。我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把雨伞而惹上沈毅城。
我深深呼了口气,司机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到我身旁,“太太,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有。
我拿着伞向停在会所门外的黑色奔驰走去,走了两步,我脚步微顿,我回头,目光顺着霓虹上移。在[后宫]的第九层,我仿佛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站在落地窗前。
我抿唇,握着雨伞的手微沉。
九层的落地窗被黑色人影拉开,人影走到栏杆处,我堪堪看清人影的脸,是沈毅城。
他穿了一件黑色衬衣配黑色西裤,两手插在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与我对视。
天色明明那么暗,但他那双眼睛,透过霓虹扫过来,让我的心底忽然一阵莫名地慌乱。
我的眼眸暗了些,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而大步向黑色奔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