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邢亖来了。
再之后的事,邢亖就知道了,也不用问了。
邢亖顿了一下,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的新闻,然后问道,“既然是目睹了凶杀案,你就是受害者,为什么受伤后不让我送你去医院?”
谢桉和微微皱眉,此时他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了他维持笑容,没有了笑容的谢桉和好像失去了一层保护膜,谁都可以捏碎。
邢亖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谢桉和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去医院我会死的更快而已。”
直觉吧,直觉告诉谢桉和一定不可以去医院,不然对方会更快找到他。
邢亖看向他,手指点了点手背,“你知道……凶手是谁。”
他既然害怕去医院,就说明谢桉和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这个凶手还很有能力,可以迅速的在就医名单中找到他。
谢桉和顿了顿,摇头道,“那天晚上下了雨,我又有点近视,在家里的时候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没有看到脸,后来他追下楼脸上是带着帽子和口罩的,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邢亖向前弓了弓身子,谢桉和注意到他的姿态,以前的邢亖……可不会这么坐。
他向来行如松,站如松,坐如钟,这种弓着腰背的姿势,并不属于邢亖。
可能离开部队久了吧,邢亖也懒散了,谁知道呢。
邢亖双手搭在膝盖上,“你不知道他是谁,怎么知道他会在医院对你动手。别跟我说是直觉,直觉都是有依据的。”
谢桉和看向他,随即收回视线,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那个死的女孩。她以前跟我一起演过一部戏,虽然不是对手戏,但她演技很好,所以我对她有些印象。一个月前我在八号公馆见过她,她……”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她向我求救,但我没有理会,后来又见了一次,也是在八号公馆,她穿的很不着调,我们在走廊上见了一面,可没有交流。直到半个月前,我偶然发现她跟我住同一个小区,而且就在我家对面的同一楼层。”
邢亖:“你还是没有说,这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第一次在八号公馆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开门向外求助的,也并不是特地向我,只是我刚好路过门口。里面的人将她拉了回去,我本来想救她的,但王立泽告诉我,里面的人我惹不起,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王立泽……是你见到我的那一天?”邢亖问。
谢桉和愣了一下,才松口说,“是”。
“你看到房间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邢亖问。
“没有。”谢桉和摇头,苦笑了一下,“在那种场合,我们这种人只能低头。”
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唐静婉身上,并没有看到屋里的人。再说了,就像谢桉和第一次看到邢亖一样,如果不是邢亖开口,他一定转脸就走了。
这些大人物不是他可以高攀的,直接低头比装看不见安全很多。
最起码谢桉和一直用这方法保护自己,所以他生存到了现在。
邢亖换了个姿势,“你怎么确定八号公馆那位和杀唐静婉那位是同一个人。”
谢桉和抬手抿了一小口水,小口到邢亖都没看到水面降下去。
“我不确定,只是直觉。”谢桉和只能这么说。
又是直觉……
“说了那么多,你一点实证都没有,全凭直觉。”邢亖斜着嘴角笑笑,“那你的直觉有告诉你,不去医院可能会死吗?”
谢桉和握紧玻璃杯,因为用力使得他骨节凸出的更明显。他的手很白,手指又修长又好看,手背上有一些擦伤,但已经结痂了。
邢亖不想再看下去,移开目光,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桉和感觉水杯里的水凉了,他沉了一口气,重新启唇道,“直觉告诉我,有你在我就不会死。”
那一刻,邢亖的心口酸了。
谢桉和你……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邢亖,不会再为你心潮起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