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亚洲竞技攀登委员会(ACC)在香港正式宣布成立。自此,只有攀委会的成员,或者经过攀委会特批的组织才有资格组织国际竞技攀登会员会批准的竞赛,以及才有资格申请参加这类竞赛。
在国际中,一般需要特批的竞赛有:每年的世界杯系列赛,世界锦标赛,洲际锦标赛,国际青年锦标赛,洲际青年锦标赛,国际性的赛事和地区性的赛事。
明年下半年世界杯在法国举行,各大攀委会早开始准备参赛名单。许执他们队虽属国家队,但具体派谁去参赛,还要经由攀委会提名。
每年赛前八个月到一年时间,攀委会都会派人对每一个队员的成绩,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进行调查和研究,争取选出最优秀的人参赛。
法国世界杯的预备名单里本来有关荣昊,但因为前段时间家人病逝,关荣昊多次情绪失控,数据起伏明显,无奈被剔除。
不仅如此,连两个月后的香港公开赛名额也丢失,并且由盛廉洲顶替。
盛廉洲年龄和关荣昊差不多大小,身体机能相仿。但是因为块头大,灵活性一直是短板。
突然被选进比赛,短板又没有及时纠正,他每天压力大的睡不着觉。
练习室,盛廉洲几次从岩顶下来,身上已经湿透,他躺在垫子上,气喘吁吁。
许执刚从会议室出来,眼角下沉,嘴角抿紧,脸色明显不太好。
走到盛廉洲旁边看到他在偷懒,不客气地踢了踢他的肩膀,“想睡回家睡!”
盛廉洲连忙爬起来,苦不堪言,“队长,我紧张。”
“嗯。”许执懒懒地一抬眼皮,“那就不去了。刚刚开会还有人提议往队里塞人,我看那人的各项数据都挺好的。”
盛廉洲知道许执不可能允许攀委会往他们队里塞人的,撇了撇嘴不说话,老老实实继续练习。
许执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扭头坐到旁边的看台上,抽烟。
没几分钟,方圆几米被他抽得烟雾缭绕。他掀着眼皮,看盛廉洲一次又一次从起点到终点,用时越来越长,眉头不由自主拧紧。
片刻,烟蒂落了一地。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起身,干脆利落脱了外套。
里面穿的和大家一样,无袖紧身背心。肩头的肌肉微凸,抬臂时线条非常漂亮。
腹部顶起的块块腹肌被薄布料挡着,轮廓若隐若现。
有人看到这画面忍不住吹起口哨,“许队要试试吗?”
许执没说话,迈着长腿,一步一步从看台上走下来。
他步伐相当稳健,两条腿又长又直,肌肉有力却不粗壮。
几步走到人工岩壁旁边,接过宫长晴递过来的设备,随意往腰上一扣,抬头,下颚线清晰流畅。
男人颈线与下颚线相连,喉间微微滚动。他目视着顶端的计时器,掌心渐渐发热。
“盯着。”声音低沉平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这个男人身上,众人不由自主紧张地咽了咽喉咙,眼睛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画面。
毕竟许执对他们来说是个传奇,所有人都看过许执以前的训练视频。视频精彩,刺激,抓人的心尖。但他们从未看过许执的现场,哪怕他是他们的队长。
似乎正因为是队长,所以才总是理所当然地“指点江山”“纸上谈兵”,从不亲自登临战场。
眼下许执忽然要现场表演,所有人都目不转睛,连心跳都小心翼翼停了下来。
一声哨向,只见男人右脚陡然踩在其中一个岩点,似乎只是稍一用力,整个人像飞起来一样。他四肢长,优缺并存。
可那一瞬间,没有人看到缺点,他们只看到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将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左手就碰到了顶端,手掌摁下计时器。
计时器上跳动的数字瞬间停下,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去,足足十几秒过去才有人傻掉一样鼓掌。
3秒47。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
事实上盛廉洲也不过才用了5秒09,可这将近一秒半的时间,在赛场上不知道能拉开多少人。
大家都看愣了,旁边负责设备的人甚至忘记把许执放下来,许执还吊在半空中。他拽了下绳索,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他放下来。
脚掌落地,手腕“咔嚓”一声,解开腰间的环扣,转身走之间,许执眼睛未闪,面无波澜地摁了摁盛廉洲的肩头。
盛廉洲眼中既有崇拜又有愧疚。这是室内训练室,最高的岩壁也不过才6米,他成绩如此差,怎么参加大比赛,怎么去爬那10米的岩?
“下午你们继续练习,我出去一趟,晚上检验结果。”许执走向看台,随手拿起外套,往肩上一甩。
身后稀稀拉拉,断断续续响起:“是,队长。”
许执回头,薄唇抿紧。
“是!队长!”这回声势浩荡,异口同声。
许执离开训练室以后,所有人才宛若被抽空力气一样,躺的躺,坐的坐,宛若一盘散沙。
但他们心中都不由自主想起同一件事:队长绝对没用过禁药。
正如总教练所言,以他的实力,没必要。
*
今天香港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乌云沉默地挂在天上,角落里的偶尔有光在挣扎,很快又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