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要抓你?”玉萱压低声音,小心问道。
少女的鼻尖布满细汗,惊恐地摇着头,“我……我叫萧柔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玉萱见她睫毛轻颤,目光闪烁,料想说的未必是真话,只是这会儿也不好细问。
马车一路颠簸,也不知走了多远,缓缓停住。玉萱心跳加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时,忽听得一声刀响,面前闪过一缕白光,木板也应声而裂。
萧柔柔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抓住玉萱的胳膊。玉萱也是心中狂跳,眯眼细瞧,面前站着两个汉子,身材粗壮,一人拿着一柄钢刀。在漆黑的月光下,泛着嗖嗖冷光。
那汉子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把抓住玉萱的脖颈,“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玉萱一声惨呼,痛得骨头也要碎了。
玉萱忍痛爬起来,只见自己被扔进一间木屋,漆黑破旧,四面漏风,只中间放着两张草席。月光顺着窗户透进来,凄冷苍凉,打在随处可见的蛛网上,更显得小屋有如深山古堡,诡异恐怖。
玉萱浑身打了个激灵,转头想跑,那汉子突然逼前一步,手中单刀一横,隔住了她的去路。
“别动!”
玉萱陡然一惊,衡量了下双方实力,只得乖乖退了回去,她紧紧握着拳头,涩声道:“你们是谁?”
那汉子也不理她,反而转身去抓萧柔柔。萧柔柔已吓得尖声乱喊,死死抓着木板,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汉子见她这样,竟不敢用粗,浓黑的眉毛皱了皱,对另一人道:“不肯出来,怎么办?”
玉萱暗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同样是被捉来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刚才那一抓,差点没把她捏死。
“先揪出来再说,她要还不放手,就给板子劈了!”
这人的主意还真够粗野的,那汉子听了,手中刀光翻转,霎时木屑横飞,车板都碎在了地上。
萧柔柔无物可抓,有如惊弓之鸟,从车上滚了下来。那汉子顺势托住她脖颈,也扔在木屋之中。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
萧柔柔尖声大喊,惊慌地扑上去。那汉子却迅速地关上了屋门,萧柔柔的额头正撞在木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哎呦!”萧柔柔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玉萱看着她淤青的额头,自己都为她疼。
接着只听“咔擦”一声,门板插上了一把大锁。
萧柔柔还不死心,抓着木门使劲摇晃,除了山风不停灌入屋中,没有丝毫作用。
叫了一会儿,萧柔柔的嗓子也哑了,干咳了两声,无助地抹着眼泪。她转过头,见玉萱冷静的坐在草席上,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你……你怎么不哭,你不怕么?”萧柔柔又哭赖赖地跑到玉萱身旁,在她袖子上蹭了一块鼻涕。
玉萱皱眉道:“你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他们放咱们出去?哭就能有人把咱们送回家?”
萧柔柔听他这么说,小嘴一扁,只能乖乖地住了手。
玉萱锁着眉头,暗暗分析了下当前形式。这屋子虽然破旧,却还坚固,凭她们两个弱女子,无论如何也闯不出去。
她站起身,悄悄走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那个大汉将马车拴在树边,又捡树枝生了团火。火光映照下,可见屋外是一片幽深的树林,左右荒无人烟,怪石林立。林中遍生杂草,约有半人多高,衬着寒浸浸的山风,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手。
两人大喇喇地坐在火旁,一边烤着不知是兔肉还是鸽子,一边喝酒。玉萱看着,不禁舔了舔舌头,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你!你去给我也弄些烤肉来!”不知什么时候,萧柔柔也凑到玉萱身后,闻到肉香,连咽口水,颐指气使地吩咐着。
玉萱冷冷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个大小姐,她要能出去,还会被关在这屋子里饿肚子?
萧柔柔看到她的眼神,吓得赶紧闭了嘴,嘀咕着:“不给弄就不给弄,凶什么嘛,人家肚子好饿……”她越说越伤心,委屈地揉了下鼻子,两手抱住膝盖,大哭起来。
玉萱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在夜风中不住抖动,突然想起自己上一世的妹妹于笑。母亲去世的那天,于笑就这样抱着膝盖,哭了一天一夜。
这一幕似乎触到玉萱心底的柔软,她搂住萧柔柔的肩膀,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别怕,咱们一定能出去。”
“真的么?”萧柔柔的眼中泪光莹莹,凄凉无助地看着她。
玉萱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别怕,那些人抓了咱们,却只关在这儿,证明他们不想害咱们的性命,等他们睡着了,一定有办法逃走。”
萧柔柔见她神色坚定,眸光澄澈如水,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她安定下来。她点了点头,一把抱住玉萱,“咱们……咱们一定能逃走。”
玉萱安慰着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这荒山野岭的,就算真逃出去了,要往哪走呢?这群人莫非是人贩子,要给她们卖到青楼妓院么?
想到这,玉萱不自禁握紧了拳头。突然,后心传来一股冷意,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她心头一颤,猛抬起头,将木屋扫视一周,小屋空空荡荡,并无他人,那股冷意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