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为人微臣不敢妄言,但臣确定,三殿下不是臣的良配。臣与三殿下并非同道中人,处事方式亦偏离甚远,因此臣已与殿下说明,不敢耽误殿下终身。”
太后却并不打算放过沈衡,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与楚然纠缠甚久?凭你沈衡的眼力,到现在才发现不合适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言下之意是,你沈衡早干嘛去了?
沈衡却丝毫不乱,徐徐答道:“太后明察,微臣虽与三公主交往,但衡是外臣,进宫见面机会少之又少,臣无从得知公主本真。加之公主口碑一向很好,臣便有些倦怠,认为是上天的恩赐,将一个出色的女子交予微臣。并且,三殿下每每在臣面前,为人处世完美无缺,臣唯有钦佩,从未起过疑心。试问,这样的女子,若不是她自乱阵脚,臣又从何看透呢?”
太后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紧锁眉头,“你说楚然自乱阵脚,这是何意?”
沈衡一听,立刻撩袍跪地,“求太后恕罪!”
这一跪给老太太跪糊涂了,“怎么回事?”
“九殿下一直倾心于臣,本是臣的福分,然臣年少无知,又天性喜静,九殿下性子活泼,臣与殿下相处起来颇感吃力,私心里便觉得公主的喜爱是负担。如今九殿下长大成人,性格越发沉稳,臣便妄图与九殿下重归于好,实在是臣自不量力,犯了那朝三暮四的罪过。”
太后点头,“你倒有自知之明。”
沈衡跪得笔直,低头道:“然臣日前得知,与三殿下的情意悉数建立在欺骗之上。臣平生最恨欺骗,即便臣不喜九殿下,但臣敢说,从未欺瞒过殿下,从未因殿下身份而对她虚与委蛇。不喜就是不喜,心悦就是心悦,臣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便是口中所言。但三殿下对臣,却并非单纯的倾慕,其中另有隐情,臣与九殿下均被利用,还望太后做主,还臣一个公道。”
太后哼了一声,“你欺负了哀家的岚儿,倒找哀家要公道?”
沈衡苦笑,“太后明鉴,臣若说最近才发现九殿下的好,为了殿下辗转反侧,也为之前的意气用事悔不当初,太后可愿饶臣一次?”
太后翻了个白眼,觉得不好就不要,觉得好就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但转念一想,楚岚对沈衡的心意,傻子都能看出来,如今沈衡回心转意,对楚岚也是夙愿得偿,她若是过于干涉,只怕最后落埋怨的,还是她这个皇祖母。
太后清了清喉咙,“罢了,你们小孩子家家,搞起事情来一套一套的,我老太太可折腾不起。方才你说楚然利用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沈衡这才将近些天来发生的事以及所见所闻据实告知太后,说到楚岚被下药一事,沈衡还是隐去了情药以及解毒一节,用了宁翊的迷药的说法。
太后越听越生气,听到最后浑身发抖,指着沈衡颤声道:“你!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让我岚儿受了这许多的苦!来人,把楚然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长得是不是人心!”
沈衡连忙劝道:“太后息怒,此事没有向太后禀报,实在是因为证据不足,怕到时三殿下一口咬定冤枉,太后也不能随意处置了她,倒让外人说太后偏袒。”
太后闻言,强压怒火,凤目看着沈衡,“听你的意思,是有了主意了?”
沈衡微微一笑,“臣与九殿下商议过了,此事不可急于一时。另外,想请太后凤目御览此物。”
说完,沈衡从袖内抽出一卷卷宗,双手呈上。
转天一早,宁翊刚从卧房出来,便得到了宫里的来信,说是三公主有请。
宁翊笑笑,伸了个懒腰,“她还真是坐不住了呢。”
“宁世子,我明人不说暗话,那日我给世子送的大礼,世子可是没有享用?”
楚然宫里,宁翊好整以暇坐着喝茶,楚然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免语带急切。
“公主说哪里话,公主的赏赐,在下岂敢不用?”宁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吹着茶叶沫。
“既然如此,为何楚岚回宫后并无半点异样?”楚然怀疑地看着他。
宁翊笑笑,“公主希望九殿下有什么异样?失魂落魄还是寻死觅活?”
楚然被他问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公主不必担心,臣与九殿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过在下惯会哄女子开心,九殿下虽然突遭打击,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经过在下一番开导,倒也接受了现实。不瞒公主,九殿下与在下,可不止一次呢。”
楚然反应过来宁翊说的是什么,顿时脸红了。
宁翊不以为然,慢悠悠道:“所以公主不必烦恼,有这闲工夫,倒不如思考一下怎么拉回沈衡的心才是要紧。”
楚然恼羞成怒道:“放肆,本宫的事岂容你多嘴!”
宁翊斜眼看她,“放肆不放肆的,在下与公主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难道说公主忘了和在下说过什么了?”
宁翊手指绕着衣服上的流苏,“现在九殿下对在下言听计从,毕竟我也算她的男人了,”宁翊嘴角含笑,轻蔑道:“所以我劝公主还是收收脾气,万一我们说了不该说的,公主以为,就能独善其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