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些小马驹唱歌还是有原因的,像你这样的情况……
你以为你是公主吗?!
在蒂亚饱含着怨念的吐槽中,药师寺满用一个完美的收音,为自己的演出画上了句号。
他假模假样的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开始自己为自己鼓掌。
“怎么样蒂亚!”药师寺满眼睛里仿佛在闪光,“我的灵感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但麻烦你看一下锅。蒂亚的眼神是彻彻底底的死掉了:它好像快炸了。
药师寺满:“唉?”
他回过头,坩埚内部装着的灰白色药汁表面上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冒起了不祥的泡沫,这些泡泡迅速的聚拢又迅速的爆开,把锅子震的噼里啪啦响。
药师寺满脸瞬间变得跟锅里面药水一个颜色。他怪叫的跑了过去,急急忙忙的开始了补救工程。
等药水平息了被忽略的怒火,药师寺满整个人瘫在地上,嘴巴边上挂着一团意味不明的东西。
“蒂亚,我感觉我不行了……”药师寺满挣扎着从木质的地板上爬起来,“但我想我应该还能熬。”
他从床底下摸出来几个麻袋,又从书桌下面的隔板内摸出了几个玻璃瓶,还摘了不少养在窗户上的藤蔓叶子,最后顺手捡了一个熟透了的精神之果实,用两个牙齿卡着叼在嘴里,咔嚓一声咬下来一大口。
“美杜莎从左往右数第三条头发上挖下来的眼睛,最小的人鱼在唱歌时被割下来的喉管,牛头的蹄子,马面的鬃毛……”
药师寺满念念有词,他挨个清点着他最宝贵的那部分药材,顺手扔掉了几个残次品。
蒂亚啄了几口被药师寺满嫌弃成次品的石像鬼的眼球,竖着两个耳羽听着那边他跟报菜名一样的有节奏的嘀咕声。
“……一小节似乎被名为魔法少女的异次元生命打烂了的迷之生物的尸体,非常难过,非常高兴,非常平静的梦,啊,梦?我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
药师寺满不信邪的翻了一下,仔细确认了整整三遍后,被事实击败的他一下子软了下去。
“太糟糕了吧,三种梦居然都给我用完了,这玩意很难弄的……等下也许我可以!”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窜起来,抓着蒂亚的翅膀把它给扛起来,不规矩的爪子在它的毛绒绒里翻来翻去。
“说起来我那个精心制作的羊毛毡跑哪里去了,应该在这吧……哦哟!找到了!”
药师寺满从蒂亚的绒毛间翻出了一个小玩意儿。
那是一个小人造型的羊毛毡,小小的一只。眼睛中间还用较深的颜色描出了一个竖孔的大概图案,它的头发是妖异的酒红色,上面还顶着两个毛茸茸的角。
“咕。”你拿梦魇干什么?蒂亚把脑袋倒栽了过去:这个羊毛毡的附魔不是让人睡得更香吗?
药师寺满把这个羊毛毡放在头上,转过头有些不高兴的纠正:“这个不是普通的梦魇啦!”
他是戳过很多的梦魇,这些梦魇的能力一般都是让人做一个清醒梦,基本上都是打着有助睡眠的由头和一些安眠药放在一起捆绑销售的。
“但是这个不一样。”药师寺满把这个小玩意放到猫头鹰的眼睛前让它仔细看:“这上面可是特意的扎进了我从某个讨厌的对象那里取来的战利品!”
蒂亚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比起别的梦魇,这只梦魇的头发上多了一缕白色的头发。
那的确是头发,但说是白色又有些不准确,上面隐隐的泛着彩虹一样的朦胧的光泽,还带着异常骚包的花香。
这缕不知道从什么生物身上取下来的毛发和羊毛混合着绑在了一起,不仔细看的确是非常的难发现。
蒂亚凑过去嗅了嗅,半响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了药师寺满。
“咕咕?”半梦魇?
“昂!”药师寺满把这个梦魇羊毛毡收回去,认真的点了点头。
“咕咕。”你们应该算是同类吧,至于把人家那么长一撮头发给扯掉吗?
“才不是同类哦,就凭他身上多出了一半不属于地狱的血,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同类的,人类变成的恶魔血脉都比他纯净。”
小恶魔滋起了牙,声音阴沉而冷淡:“那家伙就是一个讨厌的,比我大了很多却幼稚的不行的,除了拐骗无辜人类少女以外什么事都做不好的,现在被关起来的没用的混血而已……蒂亚你忘记他了?”
蒂亚:“咕。”我确信我没有见过像你说的那么难以言喻的生物。
“忘记了也好。”药师寺满吐出了一截舌头,他轻轻的舔了舔猫头鹰的羽毛,像在讨好又像在警告,“蒂亚你好不容易忘记了那些糟糕的事情,才不需要想起来呢。”
这么说完后,药师寺满一个飞跳窜上了被他挂在自己房间中央的横梁,他把尾巴缠在上面,利用离心力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啪叽一下挂好,像被晾在半空中的咸鱼或者海带一样,小幅度的摇晃了几下。
他把梦魇放在自己的胸口,用窜出来的指甲掐了一下羊毛毡上的头发,飞快的闭上眼睛。
“祝我好梦!”
这句话刚刚说完,药师寺满便在梦境里睁开了眼。
看来梦魇的催眠作用依然存在呀……我睡的好快。
他嘟囔了几声后才发现旁边站着的被放大了好几倍的梦魇,对方的眼神空洞且无机质,哪怕是最艳丽的酒红色头发都透着一股荒凉的味道。
她,应该是它,微微的向药师寺满低下了头,绑在这个人偶的头发上的那缕虹色长发在黑暗中微微的闪着珍珠般乳白色的光。
“我想要找一个很悲伤的梦,悲伤……嘛你就照着负面的情感最浓重的来找好了,寻找范围锁定在霓虹国内。”药师寺满发布了指令。
梦魇点了点头,它带着小恶魔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斑斓的梦,最后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地方。
那是一个糟糕的梦,在看到的第一眼药师寺满就这么确信了。
这个梦境的天空的地方是黑的,地面也是黑的,一切都是死寂的,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惨白色的桥,就连桥下大概是河水的液体也是黑色的。
小恶魔拉着梦魇的手,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桥上,他的目光微微向下,正好看见了一个在黑色河水中沉沉浮浮的人。
在恶魔微妙的目光注视下,河水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鸢色的眼睛,就像两片枯萎的树叶,静悄悄的贴在了空洞的眼眶上。
“你好呀!”
那人这样笑着冲小恶魔打了个招呼,然后可能是因为在水里的关系,他一下子呛了好几口,半个脑袋又重新埋进黑漆漆的河水下面。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药师寺:……
这人是谁?为什么在梦里都可以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