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怀带着顾出白以及时绛回了竹屋。
顾出白和时绛回到了自己的□□中,顾出白神志清醒,但时绛却一如之前般,活死人一个。
顾出白抱着时绛,求道:“你可有法子救公子?”
枳怀答道:“他死时,魂魄碎成三片,一片去了地府,一片留在体内,一片因执念太深落在你魂魄里,你若不死,他的魂魄便要一直困在你魂魄之中。现如今,他的魂魄已全数回到体内······我也不知他为何还不醒。”
顾出白低首吻了下时绛的唇角,而后轻笑道:“一日不醒,一月不醒,我等个上千上万年总会醒的罢?”
枳怀叹息道:“不如你去求天帝罢?”
“天帝?”顾出白无奈地道,“我不过是一只魔物,如何能上得了天去?”
枳怀摇首道:“天帝这几日在人间巡视,并不在天上,你去寻寻罢,他应当在南方。”
顾出白并不识得天帝,天帝法力高强,既是巡视人间,定会隐藏身份,他要去何处才能寻到?
枳怀像是知晓顾出白心中所想,道:“天帝喜奢,你就去寻个住最上等的酒楼,点最贵的菜肴,穿着金色衣衫的青年即可。”
立夏时节,南方炎热无比,长在地面上的植物皆是奄奄,已多日未落下一滴雨水了,地面滚烫得像是能将踏在上头的活人都煮熟了去。
顾出白为凉爽些带着时绛沿水路走,现下俩人正坐在船上,顾出白在静止的热气中半眯着眼望天。
旁的时绛热得汗水都已将全身上下的皮肉都打湿了,都未变过半点神情,依旧是一副空茫的模样。
顾出白扫了时绛一眼,凑到他边上,以齿咬住他一点柔软的耳垂,轻声问道:“热么?”
时绛自是无半点回应。
顾出白将斗笠给时绛戴严实了,又将黑色的薄纱整理妥当了,方自问自答道:“很热罢。”
那船家见状出言问道:“这小哥是不是得了甚么急症?”
顾出白取了帕子一面为时绛擦汗,一面答道:“过几日便会好的。”
见船家还要再问,顾出白先开口道:“这缃城还远么?”
船家摇首道:“不远啰,再一刻的功夫就到了。”
不远就好,再远,怕是时绛要中暑了罢。
约莫一刻钟后,船果真靠了岸。
顾出白付了船资,扶着时绛上了岸,又问道:“船家可知这缃城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
船家答道:“这缃城最好的酒楼应是拢香楼。”
顾出白谢过船家,便带着时绛去了拢香楼。
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这拢香楼里还三三两两有人坐着。
顾出白扫视了一圈,并未瞧见一个穿金色衣衫的青年。
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坐下身来,凑到时绛耳边道:“公子,你想吃甚么?”
片刻后,他又道:“吃肉包子好不好?”
说罢,他唤来小二点了足足二十个肉包子。
这拢香楼的肉包子虽是出名,但俩人要点二十个肉包子着实奇怪。
莫不是囊中羞涩?
小二这般想着,也不劝顾出白再点些别的菜色,只扬声道:“两位贵客要二十个肉包子。”
肉包子无需现做自然是上得快,顾出白抓了一个吃了,又将一个塞到时绛手中。
待他吃完了五个肉包子,直吃到一嘴的油腻,时绛也不曾动过一下,就这么抓着肉包子,直到热乎乎的包子失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