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毒进展过半,叶清让灵力大失,偏偏抽不出分毫的时间补充,贺成双早有准备,屈指一弹,一枚浑圆青丹准确无误地射入叶清让口中,叶清让咽下回灵丹,精神一震,再次投入其中。
楼下,窦颜蹭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俏脸微怒:“这都快过去四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说罢就打算往楼上走。
当日陪她上门的男子微微按住她肩膀,顾不得礼仪低喝道:“窦小姐请耐心等待,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大事!”窦颜妙眼含怒,瞪着男子:“用不着你提醒!”又心浮气躁地坐下。
幸而他们没有见到丁九康此时的样子,否则怕更不能淡然面对。
此刻丁九康全身遍布丝萝,种在他破口处的变异禅真种子本是洁白无瑕,吸饱了最后一份阴水后却黑白相生,缠绕在□□身躯上,丝萝顶端冒出五六朵小花,花冠白色壶形,花萼杯状,由白转黑不断凋零、再生,循环往复。配合雄性精壮的躯体,整个祛毒过程非但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反而衍生出一股异样的病态美感。
叶清让将手掌按在他脖下风池穴上输送木灵力,忽地抽手离开,眨眼间在丁九康双肩劈砍数次,木灵力溃散,禅种瞬间萎缩成卷曲的烟灰色枯藤,扑簌簌散了一地。
叶清让倒吸一口气,气贯全身,指走游龙,全新的木灵力再次点出,此时丁九康体内已空空如也,差一步恐怕就要境界跌落经脉大损,幸得木灵力及时灌溉,将丁九康整个人当做一株植物催发,才让他稳住道行不散!
祛毒续命一气呵成,中间不曾有丝毫的停滞,待一切尘埃落定,丁九康脸色由白转红,身子一晃向后栽倒,曹秋冬一个箭步上前,身为女子竟一个拦腰将人打横着抱起,放到屋内大床上,拉好被子。
叶清让脸色却比丁九康还苍白,大汗淋漓胸膛起伏,贺成双也毫不顾忌将人抱起坐进附近沙发,拿出一方帕子去擦拭他额头冷汗,又喂他喝了点温水,轻声问:“要不要再吃一颗回灵丹,你元气灵气消耗的实在厉害。”
叶清让靠在他胸口闭着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说道:“两个小时前才吃过,这么点间隔不能连续吃,是药三分毒,总归不好的。”
足足六个小时过去,房门打开,厅内的人听到动静精神为之一振,窦颜甩开腿三步并两跑上楼,门只开了三分之一,曹秋冬高大的身板牢牢堵住缝隙,想一窥里面的究竟都不能。
曹秋冬对守在门外的管事说:“福伯,麻烦你去准备些食物,四人份,丁大校和叶医生两份需要特餐。”
福伯在丁家管事六十年,什么事交给他都是放心的,一个字也不多问,点头去了,半小时后推着餐车送到曹秋东手上。期间窦颜不断追问情况并意图进去,草秋冬只一句话:“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气的窦颜口不择言:“你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拦我?你......”未等她说完,曹秋冬直接将门合上。
窦颜半句话卡在喉咙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张俏脸涨得发红,却又不敢如何。只因她了解,曹秋冬的一言一行都是出自丁九康的指令,以丁九康的脾气秉性,军令如山说一不二,那是万万不容他人违抗冒犯的。
这么一等,金乌隐匿,玉兔跃起。丁九康只在中途醒了十五分钟补充了食物,复又昏昏睡去,这一睡就到了后半夜,窦颜挨不住去休息了,诸位兵哥却丝毫没有懈怠,除了倒班巡逻的,其他人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座座雕塑了。
叶清让休息了这么些时间恢复了五六成,他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没有确认丁九康安全无误之前,不能随意离开,以免不测。
好在丁九康终于转醒,气色还不错,被曹秋冬扶起靠坐在床头,叶清让见此暗舒出一口浊气,上前再仔细检查了一番,阴水之毒,已全然祛除了。
丁九康摆脱了连日来阴毒的困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颇好,竟然有力气跟叶清让玩笑起来:“我一醒来就是观察叶医生的神情,幸好没有什么凝重的神色,看来我是捡回一条命了。”
对此叶清让不作答,只是根据方才的检查叮嘱了一些接下去的注意事项。丁九康却不依不饶:“只可惜,还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压在我心头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