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生不自然地把手放进裤子口袋：“喜欢就好。”
纪然那段时间刚好演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场话剧，本来就想送两张票给他，没想到会出事，票就还在身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意从剧团拿了票想要给他，大概是为了礼尚往来吧，她翻出来递给他之后，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纠结也跟着消散了。
话剧开演的第一天，纪然在后台化好妆，偷偷跑到前台的幕布旁边看了看下面的座位，已经差不多快要坐满了。
有人从后面突然拍了她一把：“看什么呢？”
“没什么……”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她以前不这样的，都怪那瓶该死的香水，她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我去趟卫生间。”
纪然在镜子面前调整了一下头发，看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忍不住又想起刚刚自己心里的小期待，毕竟是第一次演话剧，她其实有点紧张，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和她以前在剧组演龙套还是很不一样的，外面到处都是送给主演的花篮，再不济也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来后台问候，或者是送上一束捧花，可是她什么都没有……
“以后都会有的！”纪然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深呼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她会全力以赴，为的是站上那个梦寐以求的舞台，她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万人瞩目的那个人。
“纪然！你跑哪儿去了！快点准备啊，要上台了！”导演喊了一句。
“来了，抱歉抱歉！”纪然小跑着过去，路过化妆台的时候突然看见刚刚自己坐的位置上有一束花，她愣了两秒钟，还是拿起来看了看，虽然心底觉得百分之九十九不是送给自己的。
可是在看见卡片上写着“纪然”两个字时，她才确信，这就是属于她的百分之一。
“纪然！！！”
“来了！”纪然强忍着内心里激动，把捧花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然后信心满满地朝着舞台走去。
那场话剧完美落幕，纪然作为一个新人，表演的也是可圈可点，下来之后导演还特意夸了她两句，纪然卸了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听见有人喊她：“纪然，有人找你。”
她用纸巾胡乱擦了擦就跑出来，看见刘言生就在外面等着她，她笑着跑过去，脸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谢谢的花！”
“不客气，话剧很棒。”
“不是跟你客气。”纪然笑着把脸上的水擦干：“没带朋友来么？”
她明明送了两张票就是为了让他可以带朋友过来，一个人来看话剧好像有点过于孤独了。
“没有。”刘言生下午因为送肖念去给林奕谦做生日礼物，所以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他还是特意去给纪然买了捧花，但是来不及亲自交给她，就托工作人员转交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看我的话剧吗？”纪然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得了自作多情的病，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舌头咬断：“我的意思是……”
“是。”
纪然刚要说的话都被他冷静的眼神给堵了回去，真的不是她愿意胡思乱想，明明就是刘言生这个人总喜欢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刘言生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了：“你也知道的，我朋友不多。”
纪然偷偷呼了一口气：“所以我就跟你说让你没事的时候反省一下自己嘛，你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啊？”
“怕啊，”刘言生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她好像在不自在地躲：“但是我更怕饿，一会儿陪我吃个饭？”
“嗯，”纪然拿人手软，陪人吃饭好像也成了义务：“你稍等我一会。”
平常她收工之后就直接卸了妆回家，素面朝天，但是今天，刘言生还在外面等着，她竟然还拿出了女演员的基本功，五分钟撸了个简单的妆面，然后低头拨了拨那束花的花瓣，咬着唇笑了笑，抱着花出去了。
剧院临近有一家店很好吃，纪然说带他过去，两个人就没开车，一路沿着步道步行，纪然拿出那张小卡片，一字一顿地念道：“‘人有自由做自己的选择’，什么意思？”
她又恍然大悟地自问自答：“我明白了！你这一定是在鼓励我追求自己的梦想吗？好好走演员这条路对吧？你也相信我能做得到，是不是？”
刘言生无声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兴奋的脸上：“差不多吧。”
纪然喜滋滋把卡片收好，她没学过心理学，也不认识威廉格拉瑟，更不知道这句话完整的是：“人有自由做自己的选择，而我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