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砾直播,不露脸也不怎么跟观众互动,欢迎和谢谢礼物一句不说,是哪门子主播?
就会自顾地弹琴,与先前看甜甜的唱歌小姐姐不一样,真是无趣。
客房隐约听得见幽微的琴声,白星双目紧闭抱着被子翻身,背对门着睡觉。
怕是黑子都比她敬业,黑子为了揪错可不会这么早退出直播,起码战个大半场,她呢,说睡就睡,可以说非常不赏光了。
直播间少了球球蹦跶,加上闷石头解释助理一事,很快恢复往常的秩序。
但有观众察觉时砾弹奏前后情绪有些变化,似乎从某种情绪变成平静,至于具体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一个半小时后,时砾下播出来,路过房间瞥见那猪被子盖头不盖身,撅屁屁睡得正香。
时砾在门口略一驻足,走了进去,俯身拉下被子让白毛脑袋露出来,好好的盖住身体。
她体温本就偏低,秋天夜里凉,怎么连自己身上温度都不懂调节?
有人还蛮操心的。
睡梦里白星感觉怀里空空的,皱了皱眉低声唔唔,把刚披好的被子拉下来抱住。
不知道她什么情况,时砾去自己房间抱来另一张被子。
忽而注意到白星身上穿的睡衣,心想这猪又没洗澡,早两天闷在花盆里肯定牙也没刷。
啧啧,臭了吧。
时砾嫌弃撇嘴,双手攥着被子未曾放下,凑近些低头在白星脖子处嗅了嗅。
白星身上没她想象的味道,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香气。
果然是小植物。
上次她洗过澡,在琴房挨着人抱着人,沐浴露洗发水掩盖了她本身的味道。
忽然眼前浮现那晚她挂在自己身上的画面,时砾瞳孔微颤,及时直起身往后退。
我在做什么,居然在这偷香。
时砾心里倏地重了一拍。
屏气凝神,借着室外透进的光看了看蜷缩成团的小身影,默然离开客房。
睡前,时砾卧床侧躺回复微信群江云烟和暮月的消息。让白星明天上班是不可能的,她还要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熟悉现代生活再说。
微信人多,有学生群家长群,杂七杂八新消息不少,但下班个人时间不看那些,大致略过。
再往下滑,消息栏躺着凌听的消息。
她们好段时间没联系了,上一次还是三个月前。
滑动屏幕的手稍一犹豫点了进去。
凌听:【我看了你的直播】
第二条消息间隔十多分钟。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凌听家父和许敬珩是发小,两家关系甚好,时砾比凌听小一岁,从小也玩一处。五岁那年凌听学琴,时砾一见就爱上了,在那之后她们便一起学。
关于钢琴,她们交流密切,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共同探讨直到长大。
她们都很有天赋,琴艺、品味不相伯仲,后来大家发展方向不同以及某个原因渐渐疏远,久而久之联系减少关系也淡了。
而那个原因不是别的,是凌听发现自己对时砾的感情超越了友情。高中之后她要出国,她和时家凌家都希望时砾和她同去。
到了今天,凌听仍然没放弃,总觉得时砾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她应该接触更广袤音乐世界。
而时砾有自己的意愿,只想随心而行。
看完凌听那两条消息,侧着的身体往后躺去,手机覆在胸前,手背抵在额上遮挡眉目。
床上许久没有动静,都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睡着了。
时砾确实乏了,拿起手机回了句话。
【你不是了解我吗,既然如此何必再问。】
回复完旋即放下手机入眠。
凌听所在的国家是中午,她正在阳光和熙的露天餐厅与人共进午餐,收到微信回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
秋意渐浓,暑热疏散。
季节更替的日子里,白星经常跟时砾出门,一开始先在小区附近活动,比如楼下散步,下馆子吃饭,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循序渐进扩展外面的世界。
要让那几百岁的仙灵看起来像普通人,必须拥有一样随身物——手机。
白星从时砾那拿到一台手机。
那是时砾上一部旧的,型号算不上老,作为备用机再战几年没问题。
反正那棵小土球不懂什么品牌什么新款旧款,有了手机后,日常问候时砾越发地频繁,有事没事一通电话问人家在干嘛,上课还是下课,见什么人,吃什么,几点回家。
时砾就不爱时刻播报,一来麻烦,二来黏糊糊整得跟谈对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