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管事,你是城门守将?”言硕收到自家主子的示意后,下马快步寻了清净处,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道。
“见过贵人,小的张耀祖是今日值守队长,守将大人在城墙上巡视,小的立刻禀报此事”点头哈腰,笑呵呵,张耀祖自认为做得很贴心。
“古将军可在?”余光觑见盘旋的秃鹰,那双锐利的眸子突然勾起了言硕不好的记忆。
“这……小的确实不知”傻眼的张耀祖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言硕有点烦躁,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苍蝇狗辈,举手投足皆无骨气,尤其是身上还有一股劣质粉脂味儿一缕一缕地冒泡。
“速速带我等见守城将领”言硕嫌恶地离张耀祖更远了。
“小人、尊令”张耀祖脚步虚浮,脸色涨红,擦肩而过时被金光闪了眼,使劲儿睁了睁眼,大大的鎏金“侍”,吓得他瞪圆了眼,忙地头低得像个败落的鹧鸪,宽大的衣袖开始抖抖嗦嗦。
“张赖子快去通知守门大人!有贵人驾临,务必小心伺候”自从看见那个牌子后,他神经紧绷绷,脸色更加纠结,一会儿觍着脸笑,一会儿板着脸……最后还是决定腆着脸笑:伸手不打笑脸人。
“哎哎,他们怎么进去了!”
“就是!凭什么他们也能进去”
“放我们进去”
“大人,求求你放我们进去吧,孩子都快饿死了”
有不满的,有挑事儿的,也有弱小无助的难民纷纷涌上来,片刻堵在了城门,眼看着乌压压的人群一拥而上,门口的守卫们纷纷慌了神。
“干啥!干啥!都给老子滚”
“老老实实呆着,没路引还想混进来”
“供你吃供你们喝,还想造反不成?来人啊,有人造反了!”
“有人造反了!”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乍然响起,纷纷涌动的人群渐渐停歇下来。
就是那一双双赤红之瞳好似一把吧尖刀出鞘扎在守卫们身上。
牙礐人如今已经破了邳州,兵临青州,为了防止奸细混入诚中,守城将领已经连续数日顶着压力守门,刚开始还能开门施粥,搭建草棚救助老弱病残……随着战况日益焦灼,作为青州城的“前门”临平县城,形势着实有点严峻。
其中不少靖国人,为了不给子孙后代留污点,背上叛国谋逆罪,死死地含着泪水与雨水,三三两两开始蜷缩成一团,靠在草棚外,听着呼噜声,望着贵如油的春雨,不一会儿便听闻啜泣声此起彼伏。
后方举棋不定,前方虎视眈眈。古将军下了死命令:严防死守,而姑苏行副将军却要求打开城门,杀敌上阵。
眼瞅着城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守城将领日日站在瞭望台不忍直视敌人的残暴,百姓的哀嚎,顶着压力,趁着敌人午时,炊烟四起,打开城门一个时辰,收留一部分青壮年妇孺。
“扣扣”门台门砰砰响,透过光秃秃的窗口依旧能够看清瞭望台窗口木头一样的守门将领。
屋外几人脸色有点冷,因为城门下所见所闻令人作呕。
烧杀抢夺,□□掳掠,无恶不作。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牙礐人的心理战术,目的就是引人出战。
“大人倒是好兴致”老旧的门唱着山歌,一颠儿一颠儿地摇摆着,有点闹人。
“某幸不辱使命”挺直的身板转过来,一双红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人深吸了一口气。
“那……小的告退”作为气氛破坏者,见识短浅的张耀祖麻溜地滚蛋了,权贵们打架,自己突然嘶了一句,这不是找死呢!脑袋莫名凉得发慌,他脚下生风,跑得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