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蒋瑁气定神闲，让他先坐。
冯乐业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帝国总统，但他们单独谈话，还是头一回。
“总统阁下......”他手心都出汗了，视线不敢与对方相交。
蒋瑁头也没抬:“吃完饭了吗？”
“？？”冯乐业点点头，“吃得很饱。”
“哦......”蒋瑁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你来军队也有段时间了，最近想家吗？”
冯乐业老老实实地答:“没家，只是偶尔会怀念以前的生活。”
“那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蒋瑁现在才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
真不是错觉，他觉得姓蒋的一家人都跟第三人格有点像，也就难怪第一人格无法被蒋翎真正认同了。
冯乐业连忙说:“没没，这不是什么敏感问题，从出生的时候我就是孤儿，不过，好在张婶收留了我，照顾我，很幸运，我才有了一个幸福的童年。”
“张婶......”蒋瑁右手的指节灵活晃动，敲敲桌面，“想她吗？”
冯乐业说:“嗯，挺想的。”
蒋瑁说:“闲了也回去看看她吧，算算时间，她年纪也大了。”
“大火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冯乐业说，本来还想说更多，比如，如果真的是一场普通火灾，为什么那些火苗用水根本无法浇灭？但未免麻烦总统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他最终没提那些，只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带来负面情绪的。”
“没关系，就是闲聊嘛。”蒋瑁说，“别紧张，这个话题要是太沉重，再换下一个。”
冯乐业连忙表示受宠若惊。
尬聊仍在继续，蒋瑁笑说:“都进来这么久了，你还这么紧张。”
这么一说，冯乐业更手足无措了。
“上次你们去泡温泉，也不叫我一个啊。”蒋瑁继续试图活跃气氛，“这么神秘，你们不会用的军饷吧？”
冯乐业慌忙摆手，说:“这怎么敢，真的，我们自费！条码扫一扫，分分钟付款。”
蒋瑁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么实诚！”
冯乐业认真道:“这种问题很严肃啊！”
“行了，你回去吧。”蒋瑁心情不错，“回去就给蒋战北说，让他多准备一些重型军用设备，我估计，下个月会有一场大战。”
“是！”冯乐业说完这一声，多嘴问，“为什么下个月会有一场大战？”
“这你就不用管了，哦，还有，你现在每天下班后最好不要出军队，有什么事找蒋战北代/办，我叮嘱过他。”
冯乐业说:“好的。”
回到军械处，安衍非要拉着他问干什么去了，他把过程这么一说，安衍眼睛瞪大了:“这也太不寻常了吧，蒋瑁那种人物找你，竟然只是为了闲聊？！”
“我也没法相信！他可是个大忙人，一边跟我聊天，手里还一边处理公务。”
安衍摸了摸下巴:“绝对不简单啊。”
冯乐业说:“八成因为黑暗联盟的缘故，上次，第三......黑暗联盟的人差点带走我。”
险些说漏嘴，刚才差点忘了安衍到现在还不知道蒋战北的三重人格分裂！
“什么？！”虽然没有听到隐藏的最重要信息，安衍还是反应激烈，“他们竟然想带走你！”
冯乐业刚想被伟大的友情感动一下，
就听安衍继续义愤填膺地说:“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你！根本没用好么！”
冯乐业:“......”仿佛听到了友情破碎的声音。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中午蒋战北也来找他打听细节，得知只是简单地唠家常后，还是不放心:“蒋瑁看来是有什么安排。”
“即使有安排，也是军队统一执行啊，我只是个修机甲的。”冯乐业说完，又沉思片刻，“不过，他说，下个月可能要开战了。”
“他真这么说？”
“真的啊。”
蒋战北说:“可是，他最近给军队的任务反而很少。按理说，黑暗联盟二次侵袭后，应当加强部署才对......
他还交代了什么？”
“他只是让你看住我，别又被抓走了，其他事也没有重点交代。”冯乐业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让他内心愈发惴惴不安的，是那天蒋战北第三人格对自己说过的话。
为什么花豹背上的男人对第三人格说自己本就属于哪里？
而已经萌发的黑暗种子又是什么？
他向自己透露的零星信息，到底是陷阱，还是实情？
蒋战北摸摸他的后脑勺:“他有他的打算，我们服从安排就行。”
躲开他的手，冯乐业说:“现在，他不让我出军队，但早晚我都得回红杨村一趟。”
“想念故乡了？”
“有很多事想弄清楚。关键是，我想知道，张婶回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