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苡墨故意放话,惹得三界众人面面相觑,管他原先有胆量走村子的没胆量走村子的,这会儿都不能绕远道,否则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
一行人断断续续赶往李庄,段衡被方苡墨硬是拽着,来到了李庄。
李庄分为三个部分——上村、中村、下村,刚进入上村的时候随处可见茅檐小屋,黄发垂髫,再向远一瞧,满眼麦穗摇曳,溪边老牛,渔翁繁忙。
这一派和谐的景象让方苡墨有些奇怪。
她问路过的老伯:“你们这儿,望着好像很安全嘛。”
不是说蕲城南边的村落有邪祟作怪,白骨累累,全死光了吗?
老伯一顿,遂即打量了方苡墨一行人,身子曲了一些,问:“你们是外头来的?”
风君皓快一步走上来,老规矩,二话不说先作一揖:“在下风君皓,自宣陵莲花宗而来,有幸受邀慕容庄主昙花大宴,现下正欲赶回宣陵,山高水远,路经宝地,扰您一遭,望请海涵。只是来时恰巧听闻贵庄颇有故事,又见您神清气爽、恣睢惬意,不知——”
方苡墨再了解这娘炮不过,求人时一边卖弄辞藻一表达歉意,东拉西扯,还不忘夸你一下,这一通下来,叫你听云里雾里,却莫名心情舒畅,然后这娘炮才会进入正题。
这一套虽然适用于他人,方苡墨却不受用。
她一向讨厌别人虚伪,虚伪便罢了,还唠叨,唠叨便罢了,还娘炮。
于是她顺理成章的在风君皓切入正题时打断他,只道:“外来之宾路过而已,曾听说南边村落有鬼邪横行,不想现在见到的和往日听见的不太一样,询问一下情况,可否透露?”
三界众人看起来是一个时间段出发,其实也是分散的陆陆续续才来到李庄,赶巧,段衡他们正和陌离遇上,走这一条路,却也各自不妨碍。
老伯看看墨衣纹花的方苡墨,又看看素衣重叠的风君皓,眨巴眨巴眼,道:“你们俩小夫妻才成亲吧,出个门儿还要穿成双成对色调的衣裳,感情挺好啊,上哪儿云游不好非要往蕲城跑,下村都死光了,赶紧走吧,换个地方抓紧造小人儿,别找事儿了,回家去。”
后头段衡与老后头的陌离不知何时,很默契的站到方苡墨、风君皓的身边。
“老伯,我们路过,此处是必经之地。”
段衡用了一个“我们”,囊括了方苡墨,隐晦的证明了自己的真实地位。
“听你刚才的话,下村才是遭难之处,上村并未受到破坏?”陌离十分讨厌别人议论风君皓。
老伯觉得不可思议:“哎哟,这姑娘哪家的呀?今天嫁谁啊?红盖头呢?怎么了就这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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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一头雾水的老伯牵着老牛,替这四人引路,路过冷清的中村,一直到了下村的一片麦田边,挥挥手便离开了。
方苡墨探着身子向里看,一片荒凉。
参天大树成堆,拥簇着将天上的太阳遮起来,越往里越是阴霾闭塞。
正犹豫着,一白一红丝毫没有犹豫的往里走去,好像前头与阳光大道没什么不同,那位娘炮还在侃侃而谈……
头皮一硬,方苡墨对段衡道:“你御剑吧,捎上我,我要赶在崆峒派之前到达。”
段衡狐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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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健谈的风君皓对着常常冷脸的陌离依旧兴致颇高。
他广袖一挥,笑道:“宗主可见识到蕲城的风光?”
“怎么说?”
风君皓回他:“蕲城隐于世外,可总有人年年拜访,岁岁问候,谁不是盯着慕容山庄里的暴利金矿,一来二去吹捧着,吹成了天下第一庄。可惜啊,这金矿到底在慕容山庄的何处,江湖众派不知,舟自横不知,可笑封长极也不知,三千繁华,不过表象。”
“是表是里与本座何干,本座只见满席器具镶金,好不阔绰。”陌离这话带了几分嘲谑:“等哪一天你踹了封长极,记得从你家金矿里打一张‘天下第一宗’的金匾送来,也不枉本座当年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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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皓与陌离大概是一路以来最不严肃的一行人了,以至于到了破败塌陷的住宅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不知哪个方向传来喧闹之声,有男有女,为死气沉沉的下村缀上一些气息。
当然,在风沙弥漫而不知前路的时出现,平添诡谲。
细细听来,便是从其中一间大门紧闭的破屋里传过来的。
二人顿时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