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明白了!只要感应到灵者的磁场,它就能自动植入。”
“好像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念慈飞快把种子放回礼盒,然后拼命擦手,心里满是后怕。
“找个人带上这颗种子,去让梵伽罗通灵。”林念恩的脑子转得很快。
“找谁?”林念慈眼睛一亮。
林念恩卡壳了,不断敲击脑门,末了果决道:“先让玄门的人去查查梵伽罗的底细,看看他平时都和谁接触。走,我们先下山!”
两人飞快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又带上几样简单的行李,匆匆忙忙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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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梵伽罗给白幕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来消除晦气。
白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下来,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梵伽罗眸光微闪,似有所觉,却并不深究。他捧着一个陶罐,背着一个帆布包,带上骷髅头拐杖,与宋博士一块儿往后山爬去。
曾经终日昏暗的山林此时已云开雾散、水木明瑟。林子里、小径上、乱石中,处处都飘落着初冬时节的枯枝败叶,却也处处都洒满暖黄的光点,带着奇异的生机与蓬勃的朝气。挂在山顶的一面瀑布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却并不震耳欲聋,反倒似交响乐一般奔放。
这座山以及山下的小区,包括小区里的那片湖,都与过去大相径庭,仿佛一张黑白照片忽然染满了鲜亮的色彩。
宋睿站在瀑布边的一块巨石上俯瞰脚底下的风景,笃定道:“月亮湾小区以后一定能大卖。”
“还到不了大卖的程度,目前只是宜居。不过,白幕若是能把那边的园林铲平,建成一座门,门前设一个景观池和一排喷泉,把牢陷之势改成九曲回转水,这个小区的房子不出半个月就能售罄。”梵伽罗把有问题的风水格局全都指了出来。
宋睿挑眉道:“你懂风水,修过道?”
“嗯。”梵伽罗点头承认了。
宋睿满足地笑了笑,又指着摆放在地上的陶罐问道:“我们该怎么做,直接洒下去?我以为你早就把他们的骨灰处理了。”罐子里盛放的是萧言翎及其父母的骨灰,在梵伽罗这里摆放了快两个月。
“先念一遍经文为他们超度吧。那时候小区的风水还不太好,不适合安置他们。”梵伽罗从包里取出一本《地藏经》和一个木鱼。
宋睿接过经书草草翻看了一遍,问道:“直接念出来就行了吗?”
“坐下念吧,心诚就够了。”梵伽罗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他们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吗?念经超度也没有用了吧?”
“但求心安。”
“好吧,但求心安。”宋睿老老实实盘膝坐下,翻开经书一字一句念诵。他打死也没想到只崇尚黑暗和死亡的自己,有一天竟会坐在山野之中,为三个不相干的人念经超度。心诚?怎样才算心诚?
他看了看身旁眉眼低垂、神情安详的青年,忽然就明白了怎样才能心诚。把对青年的诚意稍微移出一点,注入诵经声里,便已足够心诚了吧?这样想着,他的眼瞳就沉了,心也静了,吟诵声竟带上了一丝愿力。
梵伽罗瞥了宋博士一眼,惊异于他的虔诚,又喜悦地笑了笑,然后才垂下眼睑继续敲击木鱼。他的诵经声不疾不徐、高高低低,仿佛十分平淡,却又暗藏着一种纯净的力量,带给人的感觉就像天空,辽阔、自由、无边无际。
不知不觉,周围的风停了,瀑布的轰响远去了,唯有这梵唱久久地萦绕在耳际和脑海,当它由高至低地消散时,睁开眼睛的宋睿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看向梵伽罗,眸子里闪烁着晦暗的光,似有什么话想问,却又按捺住了。梵伽罗并未注意到他的疑惑,只是捧起那个陶罐,走到风雾习习的瀑布边,打开盖子。
无需他掬灰遍洒,一缕冬日的寒风就钻入陶罐,卷起缕缕白尘,携往空中。呼啸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带走这一家三口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残迹,也带走了他们的怨和恨。
梵伽罗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祈愿:“以此修行的力量和真理:愿一切众生聚足乐及乐因;愿一切众生永离苦和苦因;愿一切众生永不离无苦之大乐;愿一切众生免于执着与厌恶,安住平等不二心。”
当他的话音消散在风中时,那些纷纷扬扬的白尘也彻底消散了,即便是挣扎在地狱之中的灵魂也得到了永远的安息。
宋睿眸光闪烁地看着青年,笃定道:“你也修过佛对吗?”
“对。”梵伽罗坦诚地点头。
“又是修道又是修佛,你不会乱吗?”宋睿觉得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人反而越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心不乱,道又怎么会乱?”梵伽罗微微一笑,目中是纯然的宁静与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