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从腰间抽出佩剑,佩剑打在苏澈腿上,将苏澈打了一个踉跄。
他道:“你带我进去,我要看看你到底搞了什么幺蛾子。”
“能够这么见不得人。”
……
“生死百年,人间仙界,不过同样而已。”
施清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浓雾。这浓雾好像蚕丝一般,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他抱着自己剑坐在地上,这雾总不能永远不散,他就这样等着,看看这镜中有什么幺蛾子。
这镜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人坐在他对面。那人微微垂着头,一头长发铺了满身,看不清面容。
尽管看不清面容,施清仍然知道那人就是言幸。
施清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少年,也许只是一天也许是一百年。言幸终于醒了,他将头发拢在身后,他起身拍了拍施清肩膀:“来,你跟我来吧。”
“我带你去前面看看。”
施清怕他丢下自己,一步一步紧紧跟着,他开口问道:“仙君,您可是里竹苏式言幸言长老?”
言幸回首,微微一笑,使人如沐春风:“正是在下,小仙君是何人?”
施清作揖:“在下西黄之山施清,师承孟如归。”
言幸点点头:“十数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连孟如归的弟子都这么大了。”
施清跟着他,周围不再是浓雾,而是一幅一幅的画面,他跟着言幸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到了一扇竹门前,言幸拉开门。
一道强光刺进来,一瞬间,施清险些被这道强光刺瞎狗眼。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没了,面前什么人都没了,只有他自己站在原地。
流水直下,风响树动,施清站在一块布满青苔的石头上,身后是一帘飞瀑。
有只新学飞的麻雀冲着他飞来,施清下意识一躲,麻雀从他的胸口处穿过。
施清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蹲下用手接水,只见水面毫无波动。他又看了看,水面上没有照出自己身影。
自己是虚无的?那是不是可以裸、奔了?
有个穿着白衣,腰间佩玉的白衣少年从石头上踩过,施清本来就无事,便一路跟着那个白衣少年往前走。
分花拂柳,这里竹山的花可真多。
那个孩子站在一间屋子下面喊道:“言长老,我还是想拜你为师。”
里面出来一人,施清看了一眼,那人正是十几年前的言幸。
言幸手里抱着本书,眉眼之间温柔至极,他摸着孩子脑袋道:“我曾经说过,这辈子只收李庭安一个就够了,少主来得晚了些,请回吧。”
“论修为来说我修为并不是最高的,少主不必执着于我。”
那少年闻言拉起言幸右手,往言幸手心里放了一朵风铃铛,风铃铛在他手中握得有些久了,花边都呈现出一种蔫蔫黄色。
言幸手中带着些薄茧子,被少年这样一碰,酥酥麻麻的。
李庭安从屋子里面伸出脖子来道:“苏澈,我师尊说了不收就是不收,你还死皮赖脸的在这里做什么?”
“这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苏澈听了这话,眼眶红了一圈:“我没有,我也是诚心来拜师的,言长老不愿意收我,那我便过几日再来一趟。”
“我总觉得言长老一定会收我的。”
苏澈恋恋不舍离开,李庭安哼了一声,他见苏澈走远了,又言幸问道:“师尊,你到底为何不收他,是因为他是少门主的原因吗?”
言幸将那朵风铃铛挂在李庭安耳朵上:“没有为什么,咱们继续。”
李庭安嘟嘟囔囔:“师尊肯定是怕他娇气,他天天在屋子里面,跟在温室中一样。”
“一点小磕小碰都能把那些人吓一跳,根本就不适合修仙。”
那时候两个人都小,言幸实在无法跟他们两个解释什么叫天命,又什么叫不可逆天命而为。
苏澈前前后后去了十七次,手里的风铃铛变成了迎春花。纳入他手里捧着迎春在春雪中站了一宿,言幸终于将他收下。
这便是逆天命而为之。
这个幻境中的场景几乎全是细水长流,施清看着他们三个黏在一起,看着少年长成青年,看着苏澈鼓起勇气对着言幸说喜欢。
“喜欢?”听着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言幸竟然只是愣了一下。
施清摇摇头,还好言幸性情温和,这要是换成孟如归,只怕孟如归要拿常寂将他一剑捅死。
言幸笑道:“我是你师父,你喜欢我也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你把喜欢换成别的词要更好一些,比如说尊敬,敬重,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更好些?”
苏澈摇摇头,固执道:“他们说这应该叫爱,可是我觉得爱说起来在嘴里太黏腻,不如喜欢这两个字,干干脆脆,利利索索。”
言幸失笑,笑到眉眼弯弯,他摸着苏澈肩膀笑出了眼泪,顺便将苏澈禁足。
施清摇摇头,你看看,这是多么多情的年纪,十□□岁,哎。
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十九岁的青年。
幻境中一阵波动,施清回头,看到了孟如归。
施清惊喜道:“师尊?”
孟如归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大步走向苏澈,去看苏澈手中的东西。
那是上书十六卦,四卦吉,四卦中吉,四卦凶,四卦大凶。
苏澈抱着签筒念念有词:“祖师爷在上,信徒求问能不能追到师尊,与师尊白头偕老?”
十六卦落,大凶。签文显示,一切如愿,却是大凶。
孟如归看着苏澈一遍一遍推演,这卦怎么看怎么不对,若是心愿达成,又怎么可能是大凶呢?
而且,苏澈什么时候达成的这种心愿,他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