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钰在柒十里身下扭动着身子,他道:“没办法,你现在只能跟他们二人一起进去。”
“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柒十里怒不可解:“我进去有什么用,他对你也算是有养育之恩,你就这么恨不得他死?”
“是!我恨不得。”
苍钰从柒十里身下挣脱,他靠在卷轴中咳嗽了两声:“他明明已经消失了,你为何要再度让他活过来?”
“他分明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你又为何一定要将他牵绊与世间?柒十里,你总说我自私恶心,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柒十里听了这话怒道:“那你呢?你明明可以直接将记忆给他,为何又要将他引来此处?难不成就是为了看他的热闹,而显出自己的不凡?苍钰我告诉你,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你永远是昆仑山下那肮脏扭曲的蛆虫而已,恶心,令人作呕。”
这话苍钰已经从数百年前开始听,他整了整自己衣服道:“你这话可是说错了,破坏子午钟并非只有让他魂飞魄散一个办法,我既然费尽心机将你们引过来,不是因为要看他笑话,而是因为我发现了其他办法。”
“你说,我看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那子午钟制作出来时,上面也融入了你们狐族的血脉吧?我说的可对?”
……
施清鼻尖略微有些痒,他微闭着眼睛,拿爪子搓了搓鼻头。
好像有些不对劲,自己鼻头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还这么硬?手好像也有些不对劲,指甲抓的自己有些疼痛。
施清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黝黑且湿润的鼻头上沾了一片桃花,他站起身,刚想将桃花抖落,又看到了自己白绒绒的两只前脚。
他站起后离地面好像有些近,他又低头看了看,这何止是近,这简直就是肚皮贴着地面行走,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环境,确定这是昆仑之巅。
此时昆仑之巅尚且是春意盎然,花飞蝶舞,一只金赤色长尾碟在施清鼻头上略停了停,引得施清打了个哈欠。
没有那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也没有那守护在净池旁的上古烛龙。
施清回头,一片桃花灿若烟霞,桃花林中掩藏着几座茅草屋,那是幽阳君的住处。
自己是被那苍钰踹进来的,那孟如归也应当进来了。
他迈着小短腿往那去,想要看看孟如归是否在此处,更想要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何等模样,看着自己爪子上雪白的皮毛,倒也不像是红毛狐狸。
可是这白绒绒的小短腿,也着实不像是人类。
施清迈着步子往那茅草屋走去,一刻钟之后,他停下脚步长长叹了口气。
若是这段距离,平日里几步便能走过去,只是现在身短腿短,这一眼能够望得见的路程,倒是费了他不少功夫,他走的脚都有些发痛,才走了不过一半路程。
“哟,小短腿今天这又是要往哪里去?我劝你还是少走些路,免得将腿磨短了。”
施清抬头,看到是一红衣少年,那少年生了一张与柒十里一模一样的脸,少年蹲下身子,用手指顶住施清额头。
施清往前走了走,半分不得前进,只在地面上刨出两道浅坑。
他张嘴,发出一种类似幼兽的嚎叫声。
“你又在欺负它。”
有人从身后将他抱起,四脚离地之时,施清惊慌抬头,孟如归的脸便映入他的眼中。
更准确的说这不是孟如归,这是幽阳君,是上古众神遗落在人间的最后一份希望。
他应当是从远方而来,素衣之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袖间沾染着些许褐色血迹。
柒十里讪讪收回了手,他跟在幽阳君身后,恶狠狠瞪了施清一眼。
幽阳君道:“苍钰可还在研究那份阵法?”
“是,痴迷的很呢,若不是害怕被阵法吸入,只怕是要将自己投进去试试。”
有雪落在昆仑巅之上,施清抬起爪子,用手接着这点点雪花。这场雪下了不过一会,片刻没有了踪迹。
幽阳君看着这一场雪,他道:“你去将他喊来吧,我有事想要问他。”
柒十里答应着离开,幽阳君见柒十里离开,这才将施清高高举起,将口鼻深深埋入施清脖颈中重重吸了一口。
吸完之后,他摸着施清的脑袋温柔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柒十里果真没有帮你洗澡。”
施清:“……”
求求你,别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施清:得,我这次都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