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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络子(1 / 2)


临仙湖的刺杀案闹得?沸沸扬扬,然而令人吃惊的事却不止这一件。

容莺一早回了宫,从宫人口中得?知,容昕薇当晚嫁衣未脱就回宫找皇帝做主,要求砍了薛化卿全家。赵贵妃护女心切,抱着容昕薇哭哭啼啼了一整晚。

薛左丞第二日也是?带着夫人一同入宫面圣,请求圣上做主,替儿子辩解开脱。

薛化卿没?有同行的缘故,是?因?为容昕薇一气之下砍了他,胳膊能不能保住还尚未得?知。

原来那薛化卿虽表面是?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一边贪图尚公主的荣华。一边舍不得?柔情?娇媚的小?娘子,等和容昕薇成婚时便将自己的外室逼得?自尽。然而他外室养了不止一个,不听话的被他给逼死了,还有那聪明的早早就怀着身孕躲起来,直到薛化卿成婚当日才站出来,拿着信物和证据讨公道。与此同时,还冒出几个小?倌,声称是?薛化卿的相好,跟着一起辱骂薛化卿忘恩负义。

容昕薇一直都当自己的未婚夫洁身自好,以她?的性子倘若薛化卿有纳妾的念头,她?都会?直接命人砍杀了他,如今在大婚当日发现他男女不忌,还是?狼心狗肺的混账。她?受不了这奇耻大辱,登时气得?红了眼,从侍卫那处拔了剑就要杀他。

侍从怕闹出事对薛左丞不好交代,出手拦了几次,这才留了薛化卿半条命,浑身是?血的回了薛府。

容莺听完了事情?经过,第一时间想起的竟是?容曦冷笑着说“让她?风光个够”,如今回想怎么也不像是?什么祝福,反倒像早早就知道有事发生,提前在幸灾乐祸。

若不是?有人成心安排,薛化卿的外室和相好的小?倌,怎会?约好在薛化卿大婚当日去闹事,难道不怕被杀人灭口吗?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再一联想容曦和容昕薇的过节,便不觉得?奇怪了。

聆春以为容莺听了容昕薇的事会?幸灾乐祸,至少也算是?出了口气,却没?想她?还是?神色恹恹的,自从回来就待在屋里不出去,连猫都没?兴致哄了。听闻临仙湖上死了不少人,她?当容莺是?受了惊吓,一时间缓不过来,只好劝容莺多去走走。

夏末仍旧闷热,容莺好几日没?去找过闻人湙,听闻朝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身为帝师时不时要出谋划策,偶尔还要负责审阅皇子们的策论,如今也该忙得?不可开交。

她?夜里睡不着,只要一想到闻人湙,就会?情?不自禁想起那个缠绵到令人窒息的亲吻。

可宫中近日有传言,说闻人湙与崔氏的人有婚约,她?记得?那个姑娘叫崔清乐,与闻人湙应当也是?旧相识。

她?其实是?不信的,加之闻人湙亲了她?,就更加不信了。但就像心里梗着什么似的,不愿意?亲自去问,只等他来解释。

这样?聪明的人,总会?听到风言风语,若真的有心也该找她?说明白才是?。

抱着这样?的心思,容莺一连好几日都不去找闻人湙,然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来找自己。

李愿宁和容麒定了亲,进?宫便如同进?将军府的门?,几乎是?随来随去,她?记得?容莺当日在将军府一夜未睡,以为她?因?为在画舫上受了惊吓,便顺道去洗华殿看她?。

等她?去的时候,容莺正皱着眉看书。

她?瞥了眼书封,竟是?记载农学?的,忍不住问她?:“公主看这些?做什么,要种?地不成?”

容莺将书放下,“随便看看罢了。”

“那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容莺实话实说,手指敲了敲那农书,说道:“虽是?教百姓耕作防治虫害。可内容却晦涩难懂,何况真正需要看书的人未必识字,物尽其用,书也该让需要的人看懂才行。若是?有专教农民识字的夫子就好了。”

李愿宁知道她?是?养在深宫的小?公主,自然对普通百姓的生计不大了解,也并?未向她?详说,只道:“此事并?非说起来那么简单。”

她?知道自己懂得?少,便点点头不再说了。李愿宁问她?:“往日四公主不是?喜欢来找你吗?近日好像不见她?。”

“四姐姐在宫中留得?太久,驸马来信催她?回去,还向皇后告了状,四姐姐只好回去了。”容莺提起这件事还是?有些?遗憾的,她?看得?出来容窈应该已经对驸马一家十分不耐烦,但再怎么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走。

“她?兴许也听闻了六公主和驸马的事,此刻乐得?想当面讥讽。”

容莺却觉得?未必,容昕薇到底是?公主,同为姐妹,她?们自然更容易联想到自己的夫婿,如果也是?薛化卿这种?狼心狗肺不检点的人,怕是?一肚子苦水没?地说,要是?没?容昕薇那么烈性,好面子的可能就咬碎银牙往肚里咽了。

知道薛化卿的真实人品,她?其实还隐约替容昕薇庆幸,至少在大婚当日闹出这种?事还有回转的余地,若不然成亲后再发觉难免要撕扯得?难以收场。

说起这些?,容莺又?想起临仙湖的事,她?一直想问,又?不愿意?去找闻人湙,此时正好向李愿宁打探。“当日画舫遇刺,如今可查到眉目了?”

李愿宁提起这事,面色不禁凝重了些?,说道:“当日牵扯过多,兵部?尚书的独子身亡,还有好几位高门?出身的公子小?姐出了事,绝不是?轻易能揭过的。有人怀疑与太子之前彻查的官盐走私案有关。可到底是?谋逆的大罪,谁也不敢妄下定论,且再看看吧……”

容莺似懂非懂地点头,李愿宁睨了她?一眼,问:“这种?事帝师应当比我清楚,你若真心想知道,何必不去问他?”

她?闷闷不乐:“我找他做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李愿宁看她?表情?,猜到是?与闻人湙有了矛盾,也不劝,反而认为她?能和闻人湙断了往来才最好。

聆春端了两盏冰梅汤过来,搁置放在小?案上。容莺给李愿宁递了一碗,俯身准备将一旁没?编好的络子收起来,被李愿宁看见,问道:“你倒是?手巧,还会?编络子。”

容莺神情?复杂,语气反而有点不情?愿。“我学?了好久才学?会?,都是?萧成器非要我编这种?东西,他说要过生辰,玉佩上缺个络子,让我编好了给他当生辰礼。”

李愿宁惊讶:“他要过生辰了,我怎得?不知?”

说完她?就停住了,表情?渐渐沉下去。

树倒猢狲散,平南王府出事,从前与萧成器交好的人也都怕牵连,如今连他的生辰都过得?低调,估计准备就这么过去了。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又?是?容麒的未婚妻,她?可以不顾忌,她?身后的人却不行。萧成器一定是?意?识到了这些?,有意?要避开与她?的交际。

李愿宁知道自己不能再向从前一般随心而为,连和什么人交好都要思量再三?,只能垂下眼,略显失落地说:“以往萧成器的生辰哪次不是?风光大办,如今他倒低调起来了,连我们这些?旧友都不知会?一声。”

容莺没?想到萧成器竟然连李愿宁都没?说,慌忙宽慰道:“兴许他是?暂时忘了,没?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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