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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韩祯其实就是你当年救下然后一直挂念在心的女子?”商小丸看过顿时就明白,满是不信。
“应当不会错,怪不得我见她时,也有熟稔之意。”即便年岁渐长,身上那股子特有的药香味却一直没有变,陆远不禁又叹。
“那你这是……”商小丸忽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陆远一贯比他果断的多,挠了半日的头也只问出一句:“现在是中意她了?”
“呵,若真要说,便是恍然若失,”手指敲敲桌几,陆远忽而一笑:“再说都已经到这个时候,有别的想法也只能做没有。”
“那就是有过,陆远,这不像你的作风,我就一直觉得韩祯不错。”
“那谢家我去怎么交代,况且,我也只是对她小时候有所好感而已,如今的韩祯,也仅仅限于认识这两个字罢了,她是好是坏与我都无关。”说罢起身走回案桌前,又拿起书卷。
“喂,不是吧……”商小丸撇撇嘴,没好气的抽下书。
“你是要陪我一起考贡生?”陆远也不再答,只盯着他手中的书抿唇反问一句。
“算了,我可没你这好耐心,也不知你是哪根筋抽到,考这劳什子玩意,以往不是最看不起文人那点破风骨。”
“以往贡生对我没什么用,现在有用了不是。”轻轻一笑,一贯理智的分析。
陆远轻飘飘的一句话倒也让他无法反驳,商小丸呼口气:“罢了,反正你自个有主意,换做是我,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这世间事情的那由得人来决断,我一贯便不信那什么情深不寿至死不渝,连明日是否会死都不知道,诺言也都是白许。”陆远嗤笑一声,尽是不屑。
“咳咳,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说我,”商小丸干咳两声,将一直捏着的信放回案上,才想起另一件事:“对了,韩祯还说遇见七尹,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商小丸这么一提醒,陆远也猛地忆起,随着点了头:“这么说来,那七尹似乎是有些怪异,上次那劳什子诗会上我便见过浮尧丫头,她愣是要我的药包,当时便想约莫与韩祯有关,原来竟是之前见过。”稍作停顿,却还是将第一次遇见浮尧时的事说了一遍。
“难怪她第二次便拉着你不放,总之吧,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有灵气。”商小丸似乎忘了,浮尧拉着的应当是他自己才对。
“什么灵气,我便没瞧出来,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凑巧罢了。”丝毫不在意。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还听人说那是个卖妖酒的地方,哈哈,要不改日去瞧瞧?”
“不去,”陆远没有管闲事闲情,挥挥手:“不要扰了我看书,离考试也不过一月而已。”
“不带你这样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扯扯嘴角,这脾气再熟也保不得这样,陆远却只是幽幽望一眼并不言,商小丸顿时欲哭无泪:“好好好,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哼,日后不烦你便是。”
说罢当真甩袖走出门,陆远摇摇头,只勾唇笑笑继续看书,心知隔不了两日商小丸必定又会来寻他。说起来自个这脾气,也只有商小丸这般万事不在乎的人才能忍受。
若是韩祯……目光停留到那封信上,半日不曾回过神,仔细想想,虽说隔了十年,印象中那个湿淋淋的小女娃似乎与这个面容静好笑意绵绵的女子并无不同。
那时候为什么会救她?敲敲脑袋才记起,其实也就是顺手拉了一把,打小他便不是热心的人,甚至在救起人后还不合时宜的说了句:人死如灯灭,无知亦无觉。
他并不知小韩祯是否懂了,只记得她听罢莞尔一笑,没有丝毫惊惧。
商小丸说他挂念于心其实也不然,对韩祯只是比他人多了一分好奇,所以记在脑中。
而如今,还能怎样,选择谢秦蓉必定不会错,考贡生也是必须之事,韩祯,你要么就死在白山,要么就再做不相识。
轻轻一声冷笑,将信又压回最底下。
这第四封信,不知韩祯还会不会写,出了莞城便是北荒之地,应当很难再碰上肯为她带信的顺路人。
而一月后他考上贡生,便去谢家提亲,仍旧只是陌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