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湛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见凤隐忽然停住脚步,格外认真的盯了他一阵,才状似严肃的开口问:“湛佚,你是否愿意去学?”
“当然,虽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奥妙,不过我打心底喜欢这东西,我就一定会好好去学。”说着就接过木桶,学着凤隐的姿态向前走了两步,当真没有洒出水。
“喜欢,”直爽的理由让凤隐一时有些恍惚,默然笑起,也实言道:“你刚才如果回答的是‘否’,我便会立刻杀了你。”
前方的人脚步明显一个踉跄,扯着嘴角回过头:“不是吧,动不动就得死,那不是和我在外面混日子没两样。”
“也许是一样,琉璃宫早已不复当年的地位,内乱亦是不断,先是青花堂与白雪堂互相勾结意图叛乱,而朱月门自上次围剿唐门后便奄奄一息,唯有你所在的玄风门尚且一心忠于父亲,只,凭一门之力也还是抵不住那群叛徒。”
这些消息倒也听说过,老宫主身受重伤大概是活不久了,青花和白雪两个分堂一直虎视眈眈,难怪玄风门最近招人招的勤快,敢情是怕一旦叛乱挡不住……
湛佚心里头那个悔,好好的路人甲不做居然跑来给人堵剑眼。
“我说……”
“湛佚,我需要一个人,你愿不愿意帮我。”
还未开口凤隐就抢先一步问了话,尚未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有着过分成熟的睿智,但眼底却是藏着一丝期盼以及似乎永远疏不散的落寞。
几乎是下意识,湛佚就点了点头,应道:“好。”
凤隐紧绷的面容顿时缓下,抬手将一直拽着的凤凰花递上前:“那便以此花为信,你若有一天想要背叛,就把它还给我。”
“大男人拿这玩意做什么,你放心,我湛佚说到做到,”嘴上不屑,手却已是伸过去接下花了,触到花瓣又猛地瞪大眼想起一件事:“这花不是有毒?”
“不吃不会死。”
“那你都吃了……”
“我和你构造不同,”白他一眼继续提步走掩住嘴角的笑意,隔了片刻才似找出话题一般,又问:“湛佚从前是做什么的。”
“唔,神通,”神秘兮兮的凑上前,见凤隐疑惑又大声笑起:“其实就是神棍,骗饭吃的,不过我也学了两年,扶乩占卜都有一套,要不改天……”
“你要是骗我,我便杀了你。”说在兴头上,凤隐又泼了一瓢冷水。
“你长得挺好看,不要动不动就杀杀杀,很容易让人误解诶,”湛佚无奈又叹,缓缓神半晌后才笑道:“这不止是你选择我,亦是我自己为日后道路作出选择,你很有意思我愿意跟随你,所以,就算是你负了天下,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负那劳什子天下人。”
凤隐怔怔盯了他半日,想要说的话一下子似乎全都没有了意义,终是从怀中掏出一本剑谱丢到湛佚手中,冷冷道:“给你一个月,学会它。”
一手提着水桶,一手别扭的翻开剑谱,瞅了半日也没看明白,抬头想问,那人又已不见踪影。
是夜里,湛佚研究那本剑谱一直到三更天,终于让他摸索到自个能看透的规律。而后的练剑,似乎也没那么困难,唔,原来这就是武功。
湛佚着实是那种万事不上心,但要有一件事放在心上就会拼命努力的人。是故能坚持每夜去练剑,连他自己都所料不及。
想了许久,终于是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男人,忠于诺。
会答应凤隐也就和说的理由一样,他只是用看似漫不经心的方式进行了一次慎重的选择,而这一路必定会走出一番大作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自己的决定。
重重的点头想肯定自个的作法,却忘了是在练剑,招式立马偏去三分,让刚进来的人顿时找到可趁之机,一招就破了密密剑网。
“一个月就这么点程度?”来者正是凤隐,此刻脸上显然挂着‘不过如此’几个大字。
“我,”湛佚愤愤上前就要辩解,瞅了瞅手上被截断的半根木棍,到嘴边的话还是变了:“嗯,我还不够勤奋。”
以为他会不甘心,没料竟是这般爽快的承认自个的不是,凤隐迟迟找不到话接,许久才径直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罢了,练武忌躁,日后我也会来跟你过招,这样好些。”
“真的?那现在就跟我过几招,有好几个地方都弄不明白。”急急凑上去。
凤隐皱眉将他推开,解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明日到我那去挑柄剑再说,陪我喝点酒。”说着又从怀中取了两只小杯,提手倒满。
“好香,果然大户人家的酒都要不一样些。”抿了一口不住称赞。
“是妖酒,自然不一般,”凤隐笑,仰头一口饮尽,轻声唱道:“金陵城里声闻酒,地上应无天上有,声声唱,句句休,闻者伤,泪亦流,望乡台上谁人守,黄泉一路不可求。”
“此酒名叫声闻酒,哈哈哈。”接着他的调子也唱了一句,虽是煞风景的很,但到底是猜出酒名,凤隐听着不禁一笑。
彼时,凤隐十四,湛佚十五。双双少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啊,姑凉可能要出去玩一段日子,所以更新可能又会慢下来,见谅╭(╯3╰)╮
回来会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