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轻点会死啊!”一身黑衣的湛佚手指紧紧抠着剑柄,呲牙裂嘴。
“少弄点白药,这刀剑不长眼的时候指不定等会你也要用,”回头看见凤隐不知轻重的倒着白药,忍不住开口又斥:“都这紧要关头了还不快收起你那少爷做派!”
凤隐也没开口,只斜他一眼放慢动作取了块白色方巾,忽然狠狠往他伤口处一拍,继而无视某人痛到扭曲的脸色,手指灵活快速将方巾打成一个漂亮的结。
“你要是担心我受伤,就多拿出一点本事来,”撸平衣褶,凤隐还是淡无波澜的模样,还未长开的个子在狭窄的地道中却是刚好能来去自如:“做我的剑只是这样可远远不够。”
话到了最后俨然多了几丝嘲讽。
湛佚脸上不由一烫,胡乱的理好衣服,顿了顿才道:“我的确是自负轻敌了,不过即便是死,也会守住承诺护你周全。”
“你要是能把说嘴的时间拿来练功,也不至于这般无用。”
对于他的毒舌湛佚是早有领教,也懒得计较,倒是一旁的程瑞拱手上前:“少主,属下倒觉得湛佚功夫不弱,在琉璃宫中亦可排上二等,适才事出突然,少主不必责难与他。”
“呵,程门主多虑,我二人闹着玩而已。”
凤隐轻笑一声,随口扯了个理由,惹得湛佚一阵鸡皮疙瘩。正欲开口将讥讽悉数还回去,严肃的程瑞将话题严肃的一转,皱眉问:“我们应当是在琉璃宫地下,虽说少主这一招逃的极妙,只怕柳元戎等人很快就会寻来。”
“程门主说的极是,所以我们得继续沿着地道向前走,适才不过是为了某个无用之人休息片刻,”抿唇一笑,凤隐取下墙壁上的油灯,也不看黑衣少年愤愤的表情自顾自打量起四处环境,然后似明白什么一般,回头道:“走这边。”
指的方向分明是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二人皆奇,只见凤隐又似先前在堂中拍打柱子一样飞速的拍了拍墙壁,眼前竟然凭空开启一扇石门,原来不止上面,这地底下亦是机关暗藏。
“这地道是连着外头吗?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机关。”湛佚走上前也止不住好奇心的拍拍,一腔的愤愤霎时无影无踪。
“图上画的是一直连到白山,不过岔路很多,走错一条兴许就会丧命,而用来挡住追兵却是天然堡垒,因此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计划行事。”托着灯盏信步走在最前,凤隐又从怀中掏出一袋夜明珠,每走出一段距离便滚出一颗,以试探有无机关。
“图?”程瑞不禁有些疑惑,细细嚼嚼凤隐话中含义,又问:“这地道我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看少主的模样应当也是第一次走,这莫不是宫主事先准备?”
瞧着凤隐甚是灵活的左穿右拐,对付大小机关亦是手到擒来,湛佚是怎么也不相信第一次这一说,连忙竖起耳朵等着他来回答。
“呵,这地道是在琉璃宫落户此地之前就有了,虽说已经将地图研究透彻,但实路走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侧身避过迎面击来的飞弩,凤隐对这连绵不断的机关暗箭已然有些不耐烦。
“少主先前说地道是连着白山,那岂不是出了琉璃宫,如此,我们要救出宫主就更加困难。”
“不用救了,”还不等程瑞一叹,凤隐平淡的声音再度传来:“青白二门叛乱之时父亲就已自行了断,设在柳元戎身旁的眼线给我传了消息,琉璃宫中挟持的人,是假的。”
难怪他迅速就拿定主意……
湛佚勾唇一笑,眼带钦佩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不一样的环境必定造就不一样的人,这场叛乱对于他来说或许比洪水猛兽更难以对付,可对于凤隐而言,约莫只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一个月前,也许更早的时候,凤隐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才对。
所以根本务须担心,只要一心一意信他便好。
一切如湛佚所想,凤隐果真早早安排好一切,地道连着的出口便是白山北面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即便柳元戎真将琉璃宫翻过来找,也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而地道,就算有地图在手,没十天半个月,也根本找不出正确的一条路。
不仅如此,原本出门在外的玄风门高手像是早早知道一般,第二日便一齐赶回白山与凤隐汇合。
与其说青白二堂借玄风门无人在时叛乱,倒不如说是凤隐授意玄风门众人离开琉璃宫,引青白二堂发起叛乱,而后来个瓮中捉鳖。
换个角度看,整件事情就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