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婴孩的记忆是最为模糊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在生命的最初的那两年所看见的那个小小的世界。在流经了数年的岁月后，无数新的记忆流淌过我们的精神海，冲刷着前一波浪花留下的痕迹。只有最珍贵的，铭刻在心上的，只字片语的模糊片段还能残存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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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很冷，静纱夫人最小的孩子死于一场来势异常迅猛的高烧。
那时正逢大雪，族中又恰逢战事，前线的医疗忍者尚且不够，更不会有留守在族地中的了。等雪停后请来离这最近的医师，不过两岁的孩子早就没了气儿。
这是她继长子后失去的第二个孩子。
抱着孩子冰冰凉凉的身体，静纱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整个世界都和她的小儿子一样彻底寂静了。她像是被人用剑一剑剑砍碎后，生生又缝了起来。
旁边四个孩子坐成一排，和她一样流着泪看着小小的孩子咽气。
日子还得过，她还有四个孩子等着她抚养，再大的伤痛都要排在那四双眼巴巴盯着她的眸子之后。擦干眼泪，嚼碎了悲伤咽在肚中。泉奈要开始进行忍者训练了，她必须要给他打点好。
宇智波家的男孩，特别是族长家的男孩，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了。从最基础的结印，握剑，体能锻炼开始。基础打好后，到大一点就开始学习提炼查克拉，接触忍术。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族长家的四子。早在今年二月的生日过完，就开始了作为一名忍者的训练。
他跟着教导哥哥们和族中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起训练，师傅名叫宇智波苦荞，是族中用刀的好手。
说真的，训练很辛苦。最初的那一天他顶着风霜跑了整整五公里，挥了一千下的刀。
可师傅还有一起训练的人都说，这只是照顾他第一次训练，最为轻松的一次。
外面真的很冷。三岁的小孩子皮肤娇嫩，早已被寒风吹到发红，留下丝丝细微的看不到的小口子，刺刺的疼痛感又因寒冷而麻木。随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冰冷的空气不断钻进他早已冻到麻木的口鼻和肺中，嗓子眼却热到发烫，冰火两极的感觉格外难受。
在晚上他哆嗦着钻到被窝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肌肉断裂，不断痉挛的感觉在经历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静纱夫人很心疼儿子。端来热水和布，细细的给他擦洗着身子。
热熬确实能缓解肌肉的酸痛，泉奈趴在母亲的怀里，呆呆的问母亲明天可不可以不去。
泉奈只问过一次这种话，因为他被母亲的眼泪吓到了。
“泉奈还记得大哥么？”
“大哥？”
“应该不记得了吧，你大哥死在战场上的时候，你比真还小呢。”
泉奈知道，母亲在想她的长子和幼子。一个死于战争，一个死于疾病。
“妈妈……想让你活下去，想让你们兄弟几个都活下去。想看着你们健健康康的长大，娶个媳妇儿，生好多孩子，能老死在家里面。”母亲不说了，她哽咽着哭泣。“可是……好难啊……连照顾着你们长大都好难啊……”摸着泉奈肉乎乎的小脸，她心疼的落泪，“为什么你要生在忍者家族里呢……”
泉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知道，他说错话了。三岁的小人，连话都有可能说不完整，哪懂得怎么安慰人？
最后，他只能摸摸妈妈的头，告诉他她自己会认真练习，不会偷懒的。
第二天早上四点，他被四哥喊醒，龇牙咧嘴的起身，忍着一身的酸痛感爬起来早练。
正值隆冬，四点的时候外面的天黑秋秋的，透不出一丝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