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蕴瞥了眼消失的身影,直接开门见山道:“珩微不是步老中丞的儿子罢?”
步青稍一愣,当即捋着颔下须,朗声笑道:“陆大人可真说笑了,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母亲当年为了生她,那可是遭了大罪。”
“步老中丞可知她身上那把短刀从何而来?”陆璟蕴边问边仔细观察着步青的神态,细微之处丝毫不放过。
步青此刻也猜中了他几分用意,便不紧不慢的回道:“那把短刀嘛,是珩微小时特意请人定做的,既当做了周年礼也可用来防身,难道台主是喜欢那把短刀?”
陆璟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似是了然了许多,步青也不再多说话,两人心下各有所想,饭堂里一时清静了下来。
步珩微带着合欢花酒回府时,陆璟蕴已起身告辞,步青忙将她拉到后院,小声叮嘱道:“这人定是冲着你林家的案子来的,你须小心些。”
“他自己说了?”步珩微纳罕,“那他有没有把父亲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步青翘着胡子郑重道,“不是他自己说的,他只是有所怀疑,你万事当心就好了,尤其在御史台万不可露出马脚。”
“嗯,我记住了。”步珩微点了点头,唇角却被咬的发白,该怎么跟父亲说一下自己的女儿身已被那只刺猬发现,最该当心的这件事情也无法当心了。
日暮时分,一辆黑色二辕马车停在了法玄寺前,一蓝裳男子解掉披风立在法玄寺前看了许久,才径直往里走去。
照客将他一路引领到藏经阁,僧值刚要回知藏不见客,来人已绕过他推门往里走去,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之姿。
修言正盯着经书发呆,浑没意识到已经有人站在了他的书案前,“听闻公主为了一僧人拒见小王,小王真没想到那僧人便是你。”
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修言的思绪,他猛地抬头,眼神中的讶异随即又压了下去,“贵客驾临,未曾远迎,失礼了。”
达奚瞧着修言清瘦的面容,啧声叹息道:“当年若你随小王留在南诏,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为何要剃度出家在西域那蛮荒之地待了这许多年?”
“各人志有不同,修言一心追求佛道。”
达奚坐在他的对侧,似是老友般也无客套,只扫视着周身甚是清雅的环境,啧了几声后又问道:“从南至北,寻你妹妹寻了这许多年,还是无消息吗?”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