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急得满头大汗,眼睛都红了。
保成笑了。他特别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像一只敢怒不敢言的兔子。
耶福克熙咬牙,扣紧拳头,脸上还是忍耐着的笑着:“您怎么有空来这儿?”
景思园虽是风景不错,但是保成不常来。
保成斜了他一眼。
这样的奴才,一点骨头都没有。
耶福克熙嘿嘿了半天,脸都笑僵了,还不见保成放过他。
自然,被保成拿走的东西他也不敢要回来。
保成顿时觉得没有意思了。盖上瓶塞扔还他,至于另外一个小瓶子,在耶福克熙伸手想拿的时候,他却一转身丢了出去。
轻脆的响声过后,它碎成了粉末。
解药没有了。耶福克熙怨念的看了保成一眼。
保成扬长而去,可他浑身发烫像要燃烧起来。
离此几步远便是一处廊子,耶福克熙想在那儿喘口气,眼一抬便顿住了步子。
是德贵人和卓玛。
耶福克熙想了想,终究还是上前去行礼:“德小主您有什么事吗。”
德贵人在想贱婢,看他手里捏着一只药瓶,并且闻到了一点香气,有几分好奇的问:“那是何物。”
何物?整人的好东西。
耶福克熙找到了卖弄的乐趣,笑道:“这是一点奇物。奴才用了心思在这上面。”
那是什么呢。
德贵人很有兴趣。拿到手里打开闻闻:“蜂蜜?”
不是。耶福克熙接着介绍:“奴才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震骨散。”
德贵人望文生义,她有了一点预感。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拿来整人的。
耶福克熙飞快的解释了一遍。得意的说:“这药,奴才可是花了两年的工夫才琢磨出来的,便是有方子,配一瓶也要一个月。”
有了它,骨头再硬的犯人也会乖得像羔羊一般。
它没有毒,它最大的成效就是令人疼痛。
药性顺着血脉流窜,让人痛得满地打滚。
痛得想死,痛得想自杀。痛得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德贵人掂了下只有半瓶的份量,再看耶福克熙的脸色十分不好,思量片刻问道:“这是多久的份量,有解药吗。”
解药是有的,不过已经被保成扔掉了。再配一瓶也得一个月。巧的是,目前耶福克熙手上没有多余的。
痛意会不定时的袭来,像刀刮一样的残忍和突然。
也就是说,他只能自己捱了。好在,他只喝了一半。
不过,便是只有一半,他也要足足痛够七天。
至于另一半,既然已经到了德贵人手里,倒不如顺水推舟送给她,耶福克熙看得出来,德贵人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他以为,她是主子宠爱的女人,讨好她总没有什么害处。
他有意的暗示了一下贱婢,果然发现德贵人的眼睛发亮。
好极了。她也恨贱婢。那么倒不如把这瓶药送给她,让德贵人以为这是他送给她的人情,德贵人是皇帝的宠妃,将来若有需要,也可以利用她。
他倒是不担心康熙会不会因为这药废了,因为主要用刑的是夸提黑,而不是他。
只是他不能就这么送给德贵人。因为他刚才已经说它是个坏东西,他也知道德贵人一定会维护体面,不可能就这么直接收下。
他把瓶子收了回来,就好像也在以为德贵人只是随口问问。却在跪安的时候,袖子一滑。
东西掉了,清脆的落地声传来。
耶福克熙浑然不闻的起身,走了。
卓玛捡起来重新交给德贵人。
德贵人看着耶福克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喜欢聪明人。
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正好也有一个人可以用来试试。
卓玛心领神会:“主子,奴才明白了,不过,我们要怎么下药?”
德贵人笑:“皇上总会再去见那贱婢的,我们到时自然有机会。”
她们并没有毒害康熙,只是让他疼而已。他若是废了的话,那就是他自找的了。反正本来就有伤,还得忍耐七日酷刑,到时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相信这样的人,永远也没有搏得宠爱的机会。他是祸水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德贵人想着康熙痛苦哀号的情形,一丝笑意浮现在她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