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渊垂首,声平如水:“属下的命为王爷所救,为王爷赴死亦在所不惜。”
“好。”萧绎沉吟片刻,嘱咐道,“切记,莫论何人逼供,均不可发一言。”
只有不透露任何信息,对方才会留他性命,继续逼问。
“属下谨记于心。”
“若此事一成,你能活着出来,本王便予你自由。”他的目光沉静,却牢牢撅住面前的神色不明的少年,“清楚?”
“是。”
待蓝渊重归暗处后,他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声思虑着为明日筹谋已久之事。
走到这一步,再无退路。
只许成,不许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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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明媚,万里无云,上京的城门大开,春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前往燕山。
待众人抵达目的地,安顿下来后,天色已彻底黑下来了。
铜盆内的银霜炭烧得微微发红,透过铜丝罩散发的热度,将偌大的营帐烘得极暖,却不及一股寒风从突然掀开的帐门吹入。
一身玄铁黑甲的高大男人大步跨入,所经之处的烛台上火光摇曳不定,很快又恢复原状。
萧景手执一卷书,徐徐翻过一页,并未抬头,只微微上挑的眼角泄露出几分留意。
“都安排好了?”
楚长歌朝高案后之人行了一礼,肃声道:“是,俱已照皇上吩咐安排妥当。”
“甚好。”萧景又徐徐翻过一页,“确认信息已传到韩王手上?”
“据回报,酉时左右有人离开营帐下山,前往郁南城,近戌时返回。”楚长歌向来不把推论当作定论,只把探子所说复述一遍。
况且,无论是否传到,今晚这一步却是不可不走的。
萧景放下书卷,揉着眉心,双眼似疲惫地闭起,叫人看不见里头的半分情绪。
“处置了?”
“臣已派人监视,打算事成后再处置,以免打草惊蛇。”
“你决定即可。”他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地看着下首的人,问,“什么时辰了?”
楚长歌垂首答道:“亥时了。皇上可要移驾?”
他往那横亘在龙帐西侧的屏风瞥了一眼,微微勾唇,随即站起身:“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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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子时三刻。
借着醉意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严大人,被某种强烈生理感觉刺醒,边起身穿衣边自言自语不该喝那般多酒水。
“大人,这是去哪儿?”门口的守卫微微侧身一拦,问道。
严大人挥挥手:“我去方便一下。”
守卫退开一步,恭敬道:“夜深人静,大人快去快回。”
“好好好……”
他走得远些,寻着僻静处,见四下无人,迅速解决完,便摇摇晃晃往回走。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严大人狠狠打了个寒颤,一仰头却看见远远的一束火光划过漆黑夜空,直直落入营区之中。
那个方向……是龙帐所在!
点燃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射穿高耸的帐顶,瞬间将华贵厚重的营布引燃,突然起势的火光将熄灯多时营区点亮,却是骇人得紧。
“龙帐烧起来了!快打水救火!”
“愣着做什么?皇上还在里头,赶紧进去救驾啊!”
营外的巡逻兵急急忙忙去打水过来,营内刚歇下的士兵还未睡沉,一听声音便骨碌爬起身往起火点赶,几个人披着用水泼得湿淋淋的毛毯冲入营帐。
“皇上!皇上!”
偌大的龙帐却是空无一人,几个兵盲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连皇帝的影儿都没有见着。
作者有话要说: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