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方彧解释说:“我还不困。”
“你现下不觉得困,那是因为被事情岔住了,再等身体反应过来你就受不住了。”
睿平不赞同地说:“别的不说,平时这个点,你早在梦里了。”
他们这种靠设计图纸维持生活的人,那就是闲时老干部、忙时连轴转的体质,没活干的时候朝五晚九小日子过得再轻松不过,赶活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没什么要紧,弹性大着呢!
方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劝睿平说:“你赶紧去睡是正经,明天还上朝呢。我这儿活赶完了有多少睡不得?”
睿平心下一熨,随即又皱眉:“也不必争这一时……”
“怎么不争?”
方彧反驳:“我早一天把图做好你就能早一天上奏;你早一天上奏,折子就可能早一天批下来,南水东平也就能早一天动工——这已经是春天了,夏天就在眼前,南水、东平雨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自然能早一点是一点。”
一回他又想起来说:“不如你先在你父皇那儿把风吹起来,等他意动了,差不多我这儿图也该出来了,你立即就呈上去,这样还能再节省点时间。”
睿平不说话了,他定定看了方彧一回,认真道:“听你的。”
的确他自己是撑不住了,也没回房,就在书房的榻上歪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又醒来,被青茗轻手轻脚地伺候着穿戴了前去上朝。
临行前他密密地嘱咐青茗,由着方彧干活,却千万不能短了他吃的喝的,万一他睡着了,千万不要惊动他,但别忘了给他披上点东西,免得着凉。
这般夜以继日,方彧的图纸终于完工,其中种种好处,也被他绞尽脑汁诠释了个清楚,务必要使元隆帝尽量看清楚其中的得失,认识到这是一件短期投资虽大,算起来长久好处却是远远多过投入的工程,除了费些钱,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费钱这项他也格外标注清楚了,免得元隆帝真的批了折子,到时候费钱了又心疼,从而迁怒睿平。
等忙完这些,他再支撑不下去,丢下笔就睡了个昏天暗地,几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从头一天大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大太阳升起来。
青茗早备好饭候着,看他醒了,忙伺候他梳洗吃饭。
练武人的身体,十分经得住折腾,吃饱后方彧便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他满足地剔着牙,开始琢磨着有什么活动可以放松放松,万一奏折批下来了,等着他的又将是没完没了的图纸了,没意外他还要一处一处去亲自去查看地形,确定图纸并指导动工等等,几个月内都不会有半点闲暇。
不等他想到这娱乐生活相当贫乏的古代到底有什么可消遣的,眼一错蓦然发现,自己画好的图纸还在书案上放着,包括写的那份说明书也原样在那里没动过。
方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天色,若不是现在还算是上午,比昨天他睡下去的中午要早一些,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其实只打了个盹,根本没有睡了。
但事实就是,几乎一天一夜过去了,睿平非但还没把东西呈给元隆帝,似乎看都没看过一眼,完全失去了他不眠不休赶制图纸的本意。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方彧不解极了,他拿下巴示意案上的东西。
青茗了然地瞥了一眼,解释说:“似乎北边出了什么事,殿下被留在宫里商议对策,从昨天上朝到现在就没回来过。”
“到底北边出了什么事?”方彧警觉地问。
实在是北边这个位置太敏感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十有八X九跟某游牧民族入侵有关。
“青书没说。”
青茗心里也有类似的担忧,但因为没有确切的信息,并不好就这么说出来,只能实事求是道:“青书只回来说了这么一声,又忙忙地回去伺候殿下了。”
“总之希望不是战事吧。”
方彧怅然了一下。
否则不管是人力还是物资,大概都是要紧着战事来的。
无关轻重,只分缓急。
但防洪的事又的确刻不容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涝了,再来个瘟疫,不论是百姓伤亡,还是经济损耗,都不比一场战争损失得少。
方彧没犹豫太久,他果断地卷起了图纸,对青茗说:“你送我去见睿平。”
作者有话要说:给排水工程专业的师兄们到底有没有这么牛,其实我是不知道的
就假设方彧足够技术宅吧
不能总仗着从原身那继承来的武功逞凶不是,咱们也要发挥一下主角本职专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