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从趴在窗口望进屋内,便能见着这样一幅景象,透过悠黄明灭的烛光,床账卷得很整齐,而铺了柔软被褥的床上,君免白正用双臂环住背对着他坐着的楚季,而楚季的里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两人离得极近,空气里尽是暧昧流转。
属于君免白清淡的气息若有似无的一缕缕钻进楚季的鼻尖,令他感受到两人现在的动作有多久亲昵,他咀嚼着消化君免白那句吃醋,半晌都不知该用什么话回他。
君免白抱着楚季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将楚季整个人抱进自己的胸膛里,长吁一声,似是委屈又似是埋怨,“我若是能早些遇上你该多好。”
楚季垂眸便见君免白十指交缠收在自己腹部前,即使是挣扎也未必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虽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两人身体接触却不是头一回,这处又只有他们二人,若是挣脱未免显得自己太扭捏。
楚季感受到君免白的脑袋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拱了拱,像是只正在撒娇的毛绒动物,他抿了下唇,不自然道,“如梓是我师兄,他的醋有什么好吃的?”
君免白整个胸膛靠在楚季的背上,呼吸尽数洒在楚季的脖子上,他哼道,“他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和你一同长大,能让你叫他一声师兄,单是这些便足以让我嫉妒不以。”
楚季怔住,身体放松下来,半躺在君免白怀里的模样,忍俊不禁,“要不你也到我仓夷当弟子得了,我心甘情愿喊你一声师弟如何?”
话落便察觉君免白整个人从他后背扑上来,竟是直接上了他的床,但还是从身后抱着他,楚季想回头看君免白的神情,没能成功。
“谁要当你师弟了?”君免白声音含笑,把从楚季腰间的手收回来,一只抚摸上楚季受伤的肩膀,忽的用力一捏,楚季猝不及防吃痛得闷哼一声。
声音低低的,像只猫爪子似的在君免白心里挠。
于是君免白盯着楚季泛红的肩膀,等到楚季回过头来正想抱怨时,望上楚季的眼神,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想,当道长的枕边人。”
楚季嘴角微微抽了抽,君免白的手还落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温度交替着,说不出的暧昧旖旎,楚季忽感喉咙有些干涩,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做你的春秋大梦。”
君免白眼皮子一抬,轻巧的扳过楚季的肩,楚季只觉身体一阵旋转,顷刻之间便牢牢被君免白压在了身下,他顿时气急败坏,磨着牙,“你敢?”
楚季的神情落在君免白眼里,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猫,引得君免白低声轻笑,“我只是想给道长治伤,道长想到哪里去了?”
楚季的耳根子到脖子直泛红,“治伤用得着这个姿势吗?”
君免白正儿八经的颔首,手抚上楚季的肩,拇指在楚季泛红的皮肤上摩挲着,语气含笑,“给道长治伤便用得着。”
楚季气得想撑着手肘坐起来,但君免白将他压得死死的,竟是只剩下双手可以活动,他怒目圆睁,“你起不起来?”
“不起。”君免白慢慢摇头,气息暖暖的洒在楚季的脸上,继而幽深的眼神盯着楚季的眸,如水如潭,深不可测。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楚季说不出心中什么感受,其实他并不排斥和君免白这样近的距离,但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君免白说他口是心非,如今就他自己都有些认同君免白的话。
明明知晓自己对君免白的心意,还这样扭扭捏捏,实在不是君子之风,楚季越想越不对味,特别此时被君免白压在身下,更有一种处于被动之感,心中忽然升腾起莫名其妙的不服气。
楚季哪是肯服输之人,行动先于思想,双手猛的按住君免白的肩往一旁推,同时双腿施力,在君免白略显错愕的神情里,瞬间反客为主,将两人的位置反过来,继而跨坐在了君免白的身上。
君免白眼睛难以置信的眨呀眨,“道长,你?”
“这点小伤我不看了,”楚季满脸得意,居高临下的俯视君免白的脸,挑唇问,“不能动弹的感觉如何?”
君免白正想抬手,才发觉楚季不知何时点了他的穴道,这前后变化实在太大,君免白一时无法接受,但还是笑吟吟的,“道长喜欢便好。”
心中却不禁自嘲果真是美色误人。
楚季上下打量着君免白,露出个璀璨的笑容来,“是么,那也不介意我见见你的真身?”
君免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躺着不动任人宰割,笑容僵在脸上,“道长,这......不好吧。”
楚季眯着眼睛微笑,不理会君免白的话,以往他哪里来得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君免白躺在他面前了,不为所欲为哪里符合他楚季的行为作风。
况且,君免白藏着掖着的真身究竟是什么,楚季可是好奇得紧。
他不再说话,将手抵在君免白的脖子上,安抚道,“我就看一眼。”
君免白面色铁青,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楚季已经找到了他的命门,眼睛亮堂堂的,闪着兴奋的光芒,君免白暗叫一声不妙,身体已经起了变化,一道白光闪过又暗下,刹那间床上只余下楚季一人,而君免白已经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兔,正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屋里沉默半晌,继而发出毫不留情的大笑声,楚季边笑着边抱起床上的白兔,扯着君免白的耳朵,“想不到堂堂君公子竟是一只白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