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等付晓缺回答,付大全又皱眉挥手道:“算了,明珠公主此举恐怕所图非小,是祸非福,我儿还是离得远远儿的,不去趟这趟浑水。”
“嗯嗯!”
付晓缺深以为然地点着头,皇家的人都长着一百二十个心眼子,肚子里的肠子九曲十八弯的,他才不想跟他们亲近呢。
更何况,听说那位明珠公主还喜欢美男,他这样的美男子前去亲近,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被吃干抹净了。
付大全看着自家傻儿子白胖的脸,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样貌,是越看越喜欢,只觉得自家儿子千好万好。
良久,付大全终于转开了视线,掀开车帘看着窗外,低喃道:“起风了!这皇城,怕是风雨欲来,安宁不了喽!”
付大全回过头,看着不知世事、满目天真的儿子,嗔然一笑:“爹只盼着,我儿能平平安安的。”
“哎呀爹,您老就放老大的心吧,儿子一定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
“哈哈哈,好好好,你活到一百岁,爹就拼了老命照顾你到九十九!”付大全被儿子的话逗乐了,拍着他的头哈哈大笑。
楚骄阳陪着老皇帝用了午膳,又将老皇帝哄得开开心心的,这才回了自己的明珠宫。
进了寝宫,楚骄阳歪在榻上休息。
奶嬷嬷见楚骄阳心情不是那么美好,便叫人将上官浩林和明河请过来,好哄得她的公主开心。
楚骄阳掀开一边眼皮,懒洋洋地说道:“上官先下去吧,明河为本宫弹奏一曲。”
明河洋洋得意地瞥了退下的上官浩林一眼,殷切地问道:“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就弹一曲《宫城秘闻》吧。”楚骄阳说的,正是今日在戏园子听的那出戏。
明河苦恼,只觉得平日里学得太少,这曲子竟是连听都没听过:“这……明河学艺不精,不曾学过。公主可有谱子?等明河学会了再来弹与公主听,今日不如听听别的?”
“讲什么皇恩浩荡耀门户,却原来娇养女儿争龙床,母与女啊共侍一夫羞煞面,不禁得,满怀激愤问苍天:问苍天皇帝老儿可悔愧,问苍天娇公主如何面对为娘不变脸,问苍天何时能挥三尺剑诛尽这淫-荡-无-耻-乱-伦父女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却为什么天颜遍布愁和怨?天啊天,天啊天,难道你也怕皇权?”
明河听到这样意有所指的戏词,立刻跪下请罪。
楚骄阳下了榻,赤脚踩在地面,走到明河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问道:“明河觉得,本宫唱的这戏词,如何?”
明河看着楚骄阳,脸上满是天真:“公主殿下唱得极好,只是这戏词,着实配不上公主的嗓子。”
楚骄阳用指肚滑过明河的眼底:“瞧,多么天真无邪的一双眼!”
明河听到夸赞,露出真挚的笑容:“能得公主喜欢,是明河的福分。”
“本宫喜欢极了,下去吧,好好学学,日后也好多为本宫分忧!”楚骄阳拍了拍明河的脸颊,笑着让他下去。
明河走出寝宫,初夏时节,艳阳高照的晌午,却只觉得冷进了骨头缝里,忍不住裹了裹衣襟。
殿内,李明义上前,对楚骄阳低语问道:“殿下是怀疑那流言与明河公子有关?要不要奴才去……”
说完,李明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骄阳摆手道:“不必,这人留着还有大用。就让他多活些时日。”
见李明义欲言又止,楚骄阳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你是本宫信重之人,只要是能让你知道的,本宫不会瞒你。”
李明义听了心里有些感动,他们做阉人的,最怕的就是主子的不信任。
他自从被分派到公主殿下身边,那就只能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