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潜不信，瞪了过去，道：“你狡辩！”
除了她，他想不到何人如此狠心，想置他于死地。
柳玉然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扫了一眼余水潜，又移向对面的蒙面修士，最终回到余水潜身上，道：“我说不是我，你又不信。不如我亲自杀了你，送你一程，坐实你的猜测？”
特意咬重了“送你一程”这四个字，余水潜略显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他支撑着长剑，后移了一小步，警惕地盯着柳玉然，就怕她突然发难。
而就在这时候，柳玉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斗篷蒙面人，道：“或者，我杀了这几个人，向你证实他们不是我的人？”
她虽是看着蒙面人说的，但是这话明显是说给余水潜听的。
蒙面人个个身形一僵，持剑对着柳玉然，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但是这态度却是比余水潜还紧张。
风雨更加飘摇，无情地拍在他们的脸上。
突然，蒙面人一动，冲着余水潜刺去，一击刺中，领头的人道：“有人来了，迅速撤退。”
他们便迅速退去，来无影去无踪，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这一番变故太突然，不仅仅余水潜没有预料到，被刺中了，连柳玉然都吓了一跳。
她转眸一想，那领头的最后一句话“有人来了”，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打算让她背黑锅，想抹黑她心胸狭窄，容不下余水潜吗？那么来的人又是谁？
对面颤颤巍巍的身影再一次跪倒在了泥水里，胸口的血液涌了出来，湿了衣衫，染了一地的血水，甚是恐怖。
余水潜捂着胸口，感觉到生命的流失，脸上的惊色渐渐消散，一片茫然，他隔着雨幕呆呆地仰望着灰暗的天空，心道：这次真的要死了吗？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带他回家了？
脑海里又回想起当年的一幕，那个时候，他还是沿街乞讨的小乞丐。
有一日，实在是太饿了，忍不住偷了别人的两个馒头，被老板追着打了一路，身上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倒在了破庙里。
那时候，他也是全身疼痛难忍，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摸着他的手腕，一股暖流从手腕流转到全身，暖洋洋的，让他不忍心闭眼去死。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输送灵力。
他就是这么被姜云离带入衍一宗的。
曾经，他也期待自己能够报答姜云离的恩情。只是衍一宗弟子之间的关系复杂，他在一次次被欺负之后，知道自己只是从一个狼窝，落到了越发高级的狼窝，这里是修仙界，也分三六九等。越是家世卑微的修仙人，越是被人欺负，越是身世高贵的弟子，资源越好，众人捧着，没人敢欺负他们。
而他是前者，孔令萱就是后者。
在被欺负的过程中，他的性子越发阴冷，都快忘掉了姜云离那一丝温暖，遇到了孔令萱，那个温温柔柔的姑娘家，却站在他的面前，给他抵挡那些人的欺负。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对了，他想抓住那一抹温暖，又想利用孔家之女的身份。
再后来，连他自己都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