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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3】(1 / 2)


早春,凛都,乍暖还寒,空中漫着沉冷凝重的湿气,淡青色薄雾笼罩在偌大的都城,街道行人稀少,不远处杨柳抽出鲜嫩的新芽,仿佛沉郁里开出的花骨朵。

一扇窗子被推开,院子里的白猫机灵地看向它的主人,圆润的猫眼滴溜溜地转,看着看着,至秀忽然笑了起来。

见她肯笑,侍候在旁的丫鬟松了口气。

大小姐半月前醒来,举手投足恍若变了个人,看起来比往日更为优雅端庄,可妙龄少女,哪有整日关在书房闭门不出的?

饶是夫人来了,她的态度也不疏远、不亲厚。一身淡色的裙裳,和这方天地显得格格不入。美则美矣,就是过于清冷了。

那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丫鬟想破了脑袋才得了这么句话:

像初盛开的鲜花,陡然迎来一场不合时宜的霜降,漫天霜色,那花也跟着萎了。

“书墨。”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至秀笑容清雅,裁剪合宜的长裙绣着零碎的兰花,微立的衣领,雪白的袖口,唇角扬起,自然而然地带出这年岁应有的烂漫:“白露饿了,你去喂喂它。”

白露是大小姐心爱的猫,书墨应声离开,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至秀倚在窗前,噙在唇边的笑缓缓落下来,来到这异世已经半月有余。如今回想,嫁给春承,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不是上辈子么?

日新月异,短短半月她信奉了十八年的观念遭受强烈冲击,这里的女子愿意追求平等,享受自由,有更多可以施展的空间,只要敢想,就能去做。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为快速融入新的环境,她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不敢多做,整个人在外人看起来沉默许多。

至家书香门第,系出名门。原身父亲乃前朝探花,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可惜,在一月前病逝。

没了一家之主,哪怕有旧时家底撑着,孤儿寡母,日子也过得艰难。

这些天她翻阅书籍埋头补习,感触颇深。再是开放的年代,女子想要安身立命,远没男儿容易。

一味地汲取,总有累时。

这些天她总梦见春承,梦到她掀开红盖头,梦到她与自己喝合卺酒。

午夜梦回,心中就难掩失落。春承为护她而死,她却来不及为她掘墓立碑就‘人间蒸发’。

她对得起所有人,独独欠了她。

起初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挽发,惹来丫鬟惊呼,后知后觉才想起,她不再是嫁入春家的新妇了。

那时,至秀清晰地感受到,是真的不一样了。她有了全新的人生,而她的人生,再没那位肆意鲜活的大小姐了。

这认知让她难过。

“大小姐,穆小姐来了。”丫鬟抱着白猫在门口轻声道。

穆彩衣。脑海里很快跳出这名字,至秀嗯了声:“我稍后便去见客,请她在正堂饮茶。”

“是。”丫鬟退去。

站在镜子旁,至秀慢条斯理地整敛衣领,玻璃镜内,那张脸稚嫩熟悉,同她前世生得一模一样,便是耳边芝麻粒大的小痣都丝毫不差。

缘也,命也。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晓得春承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的天都要塌了,再次睁开眼,便成了家道中落的名门大小姐。

能重来一世,至秀心底是感激的。裙摆摇曳而过,她从容地迈出房门。半月的时间,也该见见原身的朋友了。

如松堂,身穿淡蓝衣衫的女子安安静静捧茶等待,待看到来人,开心地站起身:“阿秀,你总算来了!身子可大好了?”

至秀温温柔柔地冲她点头:“好多了。坐。”

“哎?阿秀,怎么半个月不见,我觉得你更好看了?”穆家小姐是个话唠,张开口说个没完。

至秀耐性极好,问什么答什么,答不出来或者不方便回答的,她就一笑而过。

比起家道中落的至家,穆家在凛都城勉强能跻身一流世家,饮过两杯茶,穆小姐坐不住了:“阿秀,别在家闷着了,走,我带你出去玩啊。”

“出去?”至秀的确想出去看看,她想了想:“好,那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穆彩衣讶然道:“阿秀怎么和我这么见外了?”

有吗?至秀笑容不改,迈出门,往闺房走去。

哪怕不出门,她也听书墨讲了,眼下新旧更替,有尊崇旧制的,也有提倡革新者。所谓革新,从文化再到日常生活,走到街上,穿什么的都有。

沉吟再三,她从衣柜取了雪白衣裙换上,刚从屏风后面拐出来,就见至夫人快步走来:“阿秀要和穆小姐出去玩?”

对于原主生母,至秀提不出多少感情。或者可以这样说,造成当下情势最主要的原因,是原主本身对她的母亲没有那样浓烈的亲情。

一个为了逼婚失手打死亲生女儿的母亲,无论在哪个世代都不多见。原主生父被人陷害,气急攻心而死。为了维持优渥的生活,母亲逼着女儿去迎合仇人……

实在荒唐。

至秀眸光微闪:“娘怎么来了?”

“我还来不得?”至夫人不满女儿的态度,可这会她有更重要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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