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圆和秦棋离开了杂货店近三天,狡后来在雏云山下绕了几圈,进山无果,无奈回去等秦棋的消息了。
他们一进店门,白圆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狸花在院子里闻到了她的气味,迅速冲开后门,四条腿跑得飞快,直扑到了她身上,白圆险些没站稳。
狸花喵喵叫着撒娇,乖巧的不行。
白圆的疲惫被它治愈了些,忍不住摸了摸它的毛。
狡以及养伤多日的于光接连走出来迎接她归来。
于光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满目,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白圆很怀疑他说的休养只是逃避工作的借口。
他没多说什么,只朝白圆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白圆说:“让你们担心了,孩子们怎么样了。”
怀里的布偶猫忽地僵硬一瞬,撒娇的声音小了些,白圆以为它还在自责,挠挠它的脖子,安慰道:“那天不怪你,是我忘了小孩子手上没轻重。”
“不是这个事,”狡说,“是后来火锅店老板的姑妈回来了。”
白圆顿了顿,问:“然后呢?”
“张执羽带他们去打针,替我们付了医药费,推辞说不用我们出钱。第二天他姑妈来接孩子,知道了这个事,不依不饶的,来店门口骂骂咧咧,说人家懂事的还知道送个补品什么的赔罪,我们不出钱就算了连个道歉的话没有,惹了好多人围观。云蒸知道你出事了,小黄不能说话,就出来拉她回去,张执羽也出来了,怎么劝那人都不听,最后他发火把人吼回去了,说起来我第一次看他发火,云蒸都吓到了。”
狸花听到这里,磨磨蹭蹭要下来,白圆揪住它,对狡说:“继续。”
“本来张执羽冲他姑妈发脾气,把人镇住了,但是狸花和花妖膈应那个女人,两妖合计着捉弄了她一回。”
狡摇摇头:“现在那女人还在火锅店撒泼,死活不肯走,火锅店今天已经不营业了。”
“……”白圆使劲揉搓狸花的小胖脸,问:“你干什么了?”
“就是给她送了口水,”狸花小声,“我泡过的水。”
白圆不解:“洗澡水那么脏她怎么喝得下去。”
于光解释:“猫妖藏在水里可以隐匿身形,通常猫妖害人就是让人喝它们泡过的水,人一旦喝下,身体会逐渐衰弱,最后卧病不起。”
“会死人?!”白圆大惊。
“不不不,那是成年大妖才能做到的,我最多就是让她拉肚子……拉了一天,晚上去医院了,那个女的病好之后把账算在云蒸和张执羽身上了。”狸花把头拱进白圆胳肢窝,怯生生地说:“我知道错了,你轻点打。”
白圆太阳穴突突的疼,“算了,换作是我也会生气,待会儿帮张执羽想想办法。”
她让狸花把作案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
这次恶作剧,狸花负责制作加了料的水,云蒸负责端给张执羽的姑妈喝,姑妈现在吵着要张执羽赔钱并且要求他开除云蒸。
“他姑父呢,和那个姑妈是一个类型的吗?”
狸花想了想道:“她丈夫没什么存在感,人有点懦弱,面对老婆一句话不敢说,但是他私下跟张执羽道过歉。”
白圆琢磨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秦棋听过了事情始末,完全没当回事,嗤道:“这有什么难办的,赖着不走就让她彻底走不了,下辈子就长记性了。”
白圆摇头,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人类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动辄要打要杀会被人抓走的。”
秦棋撇嘴:“谁敢抓我?”
白圆淡道:“神镜的约束失效了吗?”
“……哼。”这些天跟着白圆无拘无束惯了,他快忘记自己身上还有神镜下的罪纹。
白圆去到大楼的储藏室,翻找出一件压箱底的东西,那是一张两厘米左右厚度的浅黄色毛皮,手感舒适柔软。她用剪刀小心地裁了一小块下来,交给鸡舍附近的焦侥国人,拜托其中的女性将毛皮做成指套。
秦棋一路跟随她,疑惑道:“你做指套干嘛,手冷为什么不做手套?”
白圆说:“不是给我用的,再说我有你暖手,又不需要手套。”
秦棋被这句话取悦了,开心地直抱着她蹭,并趁机亲了她两下。
东西做出来,白圆订了些水果送上门,提上水果,想了想,又找秦棋要了件精怪毛做的皮草披在了身上,然后马不停蹄拿着指套去了火锅店。
因为担心秦棋压不住脾气出手伤人,她便不许他跟着。
冬日本该顾客满座的火锅店,此时大门紧闭,门上贴了张手写的公告,内容大概是店主家里有事,几日后恢复营业。
白圆在门口听到了中年女人嘶吼的声音。
“你赶紧把这个狐媚子给我赶出去……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姑妈了,我这是造什么孽哟,你爸当初供你上学,我还上赶着给你出钱,哎哟,瞎了眼呐。”
轻轻敲了敲门,半晌,眼圈红肿的云蒸把门打开了,见是白圆,怔楞一下,泪水立刻抑制不住地转到了眼眶外。
“小白,你回来了,没事吧?”
白圆把水果递给她,替她擦掉脸边的泪珠:“嗯,算是出门经历了一次旅行,途中还有点意外惊喜,没受伤。”
“太好了,”云蒸偏头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推她往外走,低声说,“你快走吧,现在情况有些乱,有事等她走了再说。”
白圆笑着踏进门:“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你等下记得配合我。”
“配合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火锅店内冷冷清清,店员放假回家,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靠门的餐椅上,手边放着一个玻璃杯,配套的餐桌面上洒了一滩水,不难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男人坐在另一张餐桌边,头压得很低,看不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