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我没有办法画画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开始设计高定礼服,那总比画油画要简单的多,而且那些画稿也得到了g≈ap;s的欣赏,但是最终,出现在记者会上的,是叶瓷。”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
哪怕已经过去很久很久,那些记忆依旧折磨着她,翻来覆去。
“她怕我拿回画稿,更怕我爆出真相,于是找了个机会,把我送到了疗养院。”
“我在那里住了几年,但具体的时间,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在那里的大部分时间,我的意识都是不清醒的。有时候是安眠药,有时候是镇定剂,也有时候,都有。”
陆淮与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绵密而剧烈的疼痛朝着周身蔓延开来。
“我尝试过跑出去,但很难。那时候阿眠为了回来给奶奶奔丧,错失了最好的出道机会,又因为拒绝陶斯文的潜规则
,被公司和经纪人故意打压,尚且难以自保。季抒知道我出事儿以后,雨夜里开着摩托去找我,结果出了车祸,当场丧命。”
她眼帘微垂,声音漂浮在空气中。
“是我的错,那些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能早点警觉,如果她能早点清醒——
她安静片刻,终于抬眸,再次看向陆淮与。
“那个梦的最后,我找机会偷了保洁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
“其实当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是最后,你还是来了。”
她视线微转,从房间里缓缓扫过,唇角弯了弯。
“你带我回了这里。”
陆淮与手指微颤。
她的笑意浅淡,像是水面上浮动的光,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虽然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但你很有耐心,带我认房间,跟我说话,陪我睡觉。比较麻烦的是吃药,但你也从来没生过气。我说你凶我,是骗你的。”
陆淮与喉结滚动,每个字都艰涩无比。
“后来呢。”
后来呢?
沈璃安静一瞬,笑了笑,道:
“后来,梦醒了啊。”
陆淮与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望入她心底最深处。
“那,那一通电话,你是怎么打通的?”
沈璃顿了顿,目光微转,看向客厅。
陆淮与继续问道:
“在梦里,你翻到了那张名片?”
她摇摇头,又看向二人中间放着的那杯咖啡。
她好似陷入到了久远的记忆里,有些出神。
过了很久,她才道:
“梦里,我没有拿回那个背包。但是——”
“你给过我第二次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