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年置身事外地喝着饮料,说是匿名投票,其实拼的还是班里的人缘,她在班里的人气不算好,她并不担心自己会榜上有名。
猝不及防被选中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阮年年被嘴里的饮料呛了一下,整张脸迅速变红,眼里也漫上不知所措的水光。
早有所准备的班委笑嘻嘻地摸出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红领巾,轻轻地绑上她的眼,绑缚的力道适中,既不会让她觉得难受,红领巾又不会掉下来。
周遭俱寂,游戏已然开始,阮年年不好扫大家的兴,只能配合地摸索。
阮年年的运气很好,游戏才刚开始,她还没来得及跨出寻找“猎物”的第二步,就已经有一只笨笨的猎物傻傻撞上来。
身边响起低低的抽气声,阮年年紧张地攥紧手,半晌不敢有动作。
自己可能连班里的人名都还没有完全记住,阮年年尴尬地僵在原地,在心里思考自己直接认输的可能性多大。
无措中,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去摸自己的五官。
置身黑暗,视觉被剥夺,人的其他感官变得分外敏锐,炙热燃烧的少年体温,配合低下的头颅,半阖未阖的眼睛,喷洒在手心的滚烫呼吸。
阮年年猛的收回手,“我猜不出来。”她的心脏重重跳了几下,不敢揭下罩在脸上的东西,狼狈地转身,想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条塑料凳拦在道路中央,阮年年一个趔趄,黑暗中人的恐惧和慌乱被无限放大,脑袋唰的变得空白,惊呼压抑在口中。
心脏急剧跳动的同时,“小心,”一只手将她拦腰抱起,似乎是怕她尴尬,又极快地收回。
包厢里前所未有的安静,阮年年不安极了,她不敢解开红领巾,又不愿面对身后的人。
“安然,班长?”阮年年踌躇地往前走了几步,没有人应声,她像置身于与世隔绝的异次元,身边所有的响动都来源于身后的那个人。
阮年年隐隐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解开红领巾,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包厢里,此刻却只有她们两个人。
阮年年转身朝包厢门口跑。
她才跑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隙,门就被一只手按住。
碰的一声响,裴朗被她逃跑的举动激起心底的火气,嘶哑着嗓音喊她:“阮年年。”
他像被她害怕逃跑的举动逼急了,眼神又狠又凶,却又带着一股子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清楚的决绝:“你听好了,老子喜欢你,不是你口中的玩弄,而是恨不得被你管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他逼近她,眸色又深又沉:“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哪怕一次?
男生的声音像漂浮在窗外的晚风里,将她的脑海引起一阵飓风,眼底却燃起两簇腾腾的火焰。
阮年年瞪大了眼,“……咳咳咳。”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阮年年转过脸,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女生的身体不如男生好,感冒来的突然又凶猛,将所有旖旎的气氛打破。
裴朗脸色一变,“你感冒了?”他再没有什么绮念,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额头与额头相碰,在湖面撞开一道涟漪。
裴朗皱着眉,“我送你去医院。”是他不好,居然没有发现阮年年生病。
“不用。”阮年年咳了几声,“我没事。”裴朗一脸不赞同,阮年年转开脸,垂着眼睫,乞求般低声道:“我想回家。”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思绪像滚成一团的浆糊,一脚踩空,整个人都飘在半空,阮年年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藏进温暖的被子里,什么也不想。
裴朗眉头皱得更紧,紧绷的下颌在阮年年的余光里烫了一下,阮年年惊惶地后退一步,那一步刺眼极了,刺得少年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细细密密的刺痛反而让他难看的脸色恢复了平静,“走吧,我送你回家。”裴朗撇开眼,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难堪的一面。
“……脚麻了。”
阮年年趴在男生的背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少年或许是想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文案梗写出来了,卡死我了。完结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