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丝绒盒里躺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有两小环相扣,正中是闪耀着诱人光泽的圆形钻石。
陈雪小声说:“简大哥生怕你不喜欢,挑了很久才买下来的。”
初晓晓抿了抿唇,没吭声。
当她拒绝简亦白的那一刻她就清楚感觉到,简亦白似是有些不快了。若她再继续固执不收,倒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初晓晓不得不承认,她对简亦白是感激的。
案发之前的那段日子,正是父亲厂子最不景气的时候,资金链的断裂加上大环境的施压,致使他不惜以住房做抵押欠下巨债,以求翻身逃出困局……
最后所有的资产都用以偿还父亲生前的债务,若不是简亦白的父亲简仁豪出面,或许连那栋房子都留不住。
无数复杂情绪纠结在一起,简亦白越是无所保留地把所有的好展现在她的面前,她就越是小心翼翼,觉得亏欠。
不远处简亦白缓缓从厨房里走出,在初晓晓的再三坚持下只简单熬了碗鱼羹汤,端至餐桌上。
“尝尝?”简亦白朝她招手。
初晓晓走上前,喝了几口,简亦白问她:“刚才那位江警官……”
简亦白话只说到一半,初晓晓便知道他要问什么,解释道:“是我让他陪我上来的,顺便案子方面,也有些事想谈谈。”
“我都听陈雪说了,没事就好,”简亦白担忧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这里也别住了,明早我让人来搬东西。”
经简亦白这么一说,初晓晓也觉得这里确实待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神经衰弱了。
但她又不想太麻烦简亦白。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初晓晓犹豫几秒,还是道,“对了,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怎么了?”简亦白没移眼依旧看着她。
初晓晓转头:“当初救下我的那个人,你还能帮我问到他的联系方式吗?”
简亦白默了好几秒,才诚恳回:“我试试。”
-
夜色静谧。
初晓晓喘息着伸手摸到床头的开关,下一刻,昏黄灯光落了满室,照在她目光怔然的脸上。
她又梦见那个透着浓重血腥味的屋子了。
接二连三的诡异事,让她这几天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漫天的血光,铺天盖地将她包围。
初晓晓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想那些画面,翻了个身,在枕头边找到手机。
还刚凌晨四点半。
简亦白没有回她的消息。
临走前简亦白曾提起过,如果问到那个人的手机号码,会在第一时间答复自己。
这十一年以来,她都在刻意回避过往,只因为每次一旦回想起,便愈发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只手牢牢掐在她的心口处,令她疼痛难忍,无法呼吸。
而如今接连不断地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杀害廖静的那个人,说不定对当年1.30案子有所了解,包括那枚意外出现的胸针……
为什么?
初晓晓不明白。
知道她与那起案件有关的人少之又少,后来从霖城搬来泞市,更是从未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可是就算有人偶然得知了此事,那又与廖静何干?
难不成与那个人有关系?
那时廖静将她带去盛宴,表面上只是简单吃顿饭,可酒过三巡吸上了头的人,哪有那么多的顾忌,若不是她当场扇肿了某大老板的脸还趁机泼了廖静一脸酒水跑出来,怕不是能现场参观一场大尺度表演,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事隔日自己便被全网黑,莫须有的帽子不断往她头上扣,就连廖静也打来电话,说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不想在圈里继续混下去了。
当初她就想,就这么一群败类,难道还真可以只手遮天了不成?
回忆里是一片灯红酒绿,初晓晓突地一愣,脑海中闪出一个骨瘦嶙峋的人影,男人被一脚踹在地上,全身蜷缩着躺在廖静脚边求饶。
初晓晓:“!!!”
初晓晓当即编辑短信给江衍发过去。
“我想起来了,廖静给昨天那个男人卖过东西。”
江衍没回。
猜想江衍此刻肯定是睡了,初晓晓转眼摁灭屏幕,准备明早再说。
不料下一秒,铃声大作。
江衍张口就道:“怎么回事?”
初晓晓错愕问:“你没睡吗?”
江衍说:“你不也没睡?”
“我这是……”初晓晓下意识还嘴,话哽在喉咙里,又咽回去。
“这样吧,”江衍打了个呵欠,“七点半,你家楼下见。”
江衍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