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最满意,也是最聪慧有悟性的弟子,伏魔本想说罚古太虚抄写经书,再不犯这种低级错误,想到那女孩这般巧合的和弟子阴差阳错的交集,伏魔担心女子不怀好意另有所图,没准能从一些细结发现别的阴谋,“你们之间没有别的事了。”
古太虚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顿了顿才道:“没有。”
古太虚回答的肯定,伏魔还是察觉了异样,但这个弟子既然不想说,他追问定也没有用。
想到徒弟这个年龄的少年们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也保不齐对那女孩有些好感才如此包庇。
“佛修修的佛法,修的是自己虔诚的慈悲之心,修的是思想,见解,对生命的觉悟。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世间情、事多若恼,你可千万别犯糊涂,无论做什么都要甚之又甚。”
“静听师傅垂训,”古太虚双手合十显得更加庄重。
伏魔入佛门前,经历世间许多,体悟沧桑深刻,“红粉骷髅迷人眼,就算当时情根深种,但大道之途漫漫,本就孤独,深情总容易被负,岂能长久不变。”不想让徒弟走这些弯路,伏摩淳淳教诲,“男女之情不光会空耗时光,还会腐蚀你的本心定力,损坏你的道基。情生则智隔,做该做的事是智慧,不该做的就是愚痴。”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古太虚面上答得认真,心里却有些怆惘,他承认自己对莫玉是不一样的,这与他所受的佛家训,诫背道而驰。
况且,一介佛修和一个魔道女修在一起,‘必会遭天下人唾弃吧。’而做为古稷的那个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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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玉看到了古太虚师徒似在说什么,却完全猜不出他们商量什么,到是长相精壮黝黑的船长找上她,让她去厨房做些吃食。
“如今善管事和燕姐他们俱不知所踪,恐也凶多吉少,厨房这事就暂交给你了,”船长看着萎靡的水手们,“不管这里是哪,只要不死,这一日三餐总还要的。”
莫玉点点头,“船长说的甚是,不管前路如何,大家都该打起精神振作,没准明天就柳暗花明。”
说到饭,“咕噜”莫玉旁边圆脸小女孩肚子叫了一声,听到莫玉说去做饭,“莫玉姐姐,我帮您打下手吧,我小海萝要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莫玉听着小女孩天真的话一笑,“就算天塌下来,总还有这些仙人们先顶着,小海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摸摸女孩圆圆脑袋上可爱的发髻,“好了,咱们一起做饭去。”小女孩以前本就在厨房帮工,如今船上的凡人‘消失’很多,也只能先让小姑娘顶上来。
厨房剩下来的人没几个,找齐人手后,莫玉根据活下来的人数,做了几锅的鱼汤,又烙了许多张大饼。
感觉着身体疲惫,也没吃东西,莫玉独自一人就先回到了原来海燕住的房间。
即便这一两天经历的事很多,即使前路的危险不可预知,莫玉还是洗了澡,晾干头发,又擦了些护肤的脂类香膏,穿上洗得干净的绵质睡衣,确定房门窗关好才躺到床上。
三十年的生长教育让莫玉养成了这些习惯,即使赴死,她也不容许自己灰头土脸,仪容不整的死在这里。
更深露重,莫玉能感到船上还有许多人睡不着,或是磨刀霍霍的刺耳响声,或是紧张到甲板上来回走动的脚步音;或是躲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哭泣的声音。
莫玉眼睛里也不知不觉盈满了泪水,想起一天前那个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燕姐,想到两人相处的朝夕时光,还有燕姐处处照顾她的亲切关怀,莫玉心里一阵悲伤,想说燕姐没有事,但现实告诉她海燕真的在那场鬼雾中消失了。
不知不觉中,莫玉渐渐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夜,半梦半醒间莫玉若有所感的突然醒了过来,弯月高悬,有些凄婉的月光从天窗照进屋内,莫玉突然看到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熟悉身影。
女人在月色下半个脸呈现透明之色,半个脸又藏在阴影之中,脸色霜白如纸,此刻眼珠子正木然盯着莫玉一动不动。
看到床上莫玉睁开了眼。
“小玉,你醒了,”熟悉的女声轻飘飘阴恻恻的在莫玉身侧响起,仿佛远在天边,又像是就在莫玉的耳侧响起。
莫玉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心脏都要一瞬间停跳“海…海燕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玉,你不用怕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回来这里,可能我死得不明白吧,”海燕说着眼里流下两道血流,“小玉,我死得冤啊。”